白墨被颠的头晕眼花清醒了过来,在经过一排排高大挺拔的柳树与长长的草甸,终于是在一个小土丘后的营寨内被扔下了马。
“是方将军回来了,还带了几个人。”
“方将军好。”
“方将军这是又有什么收获?”
方蛮板着脸点头示意和他打招呼的士兵,一边嘴里骂骂咧咧,“这大越穷的很,怪不得天天上咱们那抢女人、粮食,方圆百里都是些流民,连个p的女人都没有,更别说吃的,磕碜的很。”
白墨缩在地上,偷偷打量着周围,这是一支大约百人训练精锐的队伍,以轻骑兵为主。
“方叔叔可是绝了后患,凡是见到我们的人都要立地斩杀,可不能让他们走漏风声。”听声音年岁不大,是一名头戴獠牙面具的少年,他身形矮小不足一米六站在帐篷旁边,有些气息不稳,声音里似乎带着些痛苦,但言语中却满是都残忍。
“小皮猴放心,你方叔叔岂是个没脑子的,没用的都已经就地格杀了,就带了仨有点用的,看,叔叔给你带了个什么好东西。”
被方蛮称呼为皮猴的人,一点不生气,反而笑嘻嘻两声,打量起缩成一团的白墨,他们这些战场拼命,死人堆里杀出来的战士,是打心眼看不起白墨这种窝囊废的。
真汉子流血不流泪,战死不下跪。
“就这?方叔叔莫不是哄我,这人除了丑的入不了眼,倒是看不出有何惊奇。”
方蛮骂了声娘,对着白墨举了举刀,威胁道:“还不去给我们小太子看看伤口!治不好,你就想想我当初说的。”
大卸八块?
白墨抖了抖,双腿打着颤,寻找着场中看着可能是太子的人,明显方蛮口中的小太子,便是被他称之小皮猴的少年。
小太子名为萧越,他爷爷是萧国的开国皇帝,自小便地位尊崇,得到了世人所艳羡的一切,他是骄傲的,犹如夏日的骄阳,让人追捧,让人臣服。
他父亲原也是有名的仁德太子,后被罢黜,但至今也为人称颂,虽然父亲有些不是很喜欢他。
为了远离朝中的是非,他在皇帝的默许下被护送到北境外祖父李勤膝下,但是他的那份源自自身血脉的骄傲并没有变。
即使是成了废太子之子,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小皇孙,到哪里都是被人追捧着,在北境军队里摸爬滚打长大,混的那也是风生水起。
自古以来,外戚外戚,亲言族内,戚言族外,身为皇家子弟不怕外戚干政就怕宗室夺权,即使是一个废物,只要母系亲族强大,就不容小觑,这不,萧越此人便也是个极好的例子。
他跟随外祖父南征北战,在舅舅李信军内学习军务处置,就算是个皮猴也被历练的开了窍,能够带兵打仗排兵布阵,更是被一身身的军功堆得极高。
废太子之子?那又怎样,依旧是迫的盛京那边越国他的父亲,直接封他为太子。
对此,方蛮等人也是极为满意,毕竟太子是从他们北境军成长起来的,在他们看来跟自己的家里的小辈一般,极其宠爱并且唯命是从。
别说是军功,就是命!都能为他口中的小皮猴豁出去,方蛮是个粗人,他也不懂那些弯弯绕绕,虽然有时戏称萧越皮猴,但是心里是恭敬的。
他只知道,萧越现在是太子,日后便是皇帝,他要做的就是奉他为主,死心塌地的听从他的命令就可以了。
此次大越犯他北境在先,前方李家父子带兵拖着大批越国军队,而萧越偷偷带兵深入北境以西,试图偷袭他们粮草部队,但是不成想,因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这支百人小队迷失在了这广阔的草甸之上,粮草眼看着也要到底,便偷偷摸摸做起了抢掠的事。
而萧越受伤便是因为之前遭遇一群流匪,虽将那群乌合之众就地格杀,但是却被人在肚子上砍了一刀,他们之前出兵是为了趁敌不备截了对方的粮草,哪会带着金贵的巫医,便一直拖到现在。
方蛮为此忧心的很,虽然小太子尽量装作若无其事,但是肚子上碗大的疤,岂是玩笑的。
他哪里看得上磨磨唧唧昏头昏脑的白墨,直接下马,跟拎起个鸡仔似的,拖着她扔到了萧越面前,“快点看看。”
萧越不想让众将士看到他的伤势,以免惹得众人担心影响士气,便转身走向帐内,对着白墨说道:“进来。”
别人不敢随意进出小太子的帐子,方蛮可不是,他还是很不放心,便直接推着白墨往帐内移动,差点把白墨推倒在地。
方蛮焦急对着小太子道:“快解开让他瞧瞧。”
“丑八怪,快点给本太子看看,还有没有的救。”
“胡说什么!”方蛮虎目一瞪,就想给萧越这皮猴子一耳刮子,说什么瞎话,什么叫还有没有?必须是有的才行!但是一想到他的伤势,只能颤颤巍巍收回大巴掌,“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大萧的金疙瘩,可不能在我手里……不准乱说!”
白墨轻轻解开白布,看着肠子都出来了一小结还跟没事人一样的小太子,心生佩服,这周围的伤口一看便知曾硬生生拿着火烫过,这才及时止了血,避免了感染,这个小太子对自己也是极狠的。
大老爷们的方蛮,看着萧越的伤口,眼眶都有些微红。
“到底能不能治,不能治老子就现在劈了你。”
白墨猛地跪在地上,怕声音太女气,故意压着嗓子,声音打着颤开口道:“可以的,可以的,但是要事前准备一些东西。”
一听有的治,方蛮开心极了,放下了手里的刀,“需要什么?吩咐一声我让人尽快准备好。”
“烧热的滚水,针线,烈酒,还有伤药。”
“伤药是什么?”热水好弄,命人架锅起火便是,针线的话,行军打仗中,缝补衣物大多都是战士亲历亲为的,也有随身携带的,烈酒他自己倒是还有一囊袋,就是这人口中的伤药……
“就是让伤口止血的药物。”白墨顿时冷汗直流怛然失色,他们居然没有不知道止血药?行军打仗不带止血药?!
这小太子的伤势不能拖,必须要及时将肠子给容纳回体,再给去掉一些死肉,用针线给缝合了才行,但是没有止血药物,万一大出血……
“那都是巫医才会有的,不会轻易给人。”
白墨满脸是汗,刘海糊在脸上,面色焦急,心中惴惴不安,想着,这可是太子,是皇二代,这个世界顶尖的皇族,万一连治都不给治,怕是得被这个凶恶的将军立刻斩杀了。
白墨怕死,她不想莫名其妙死在这个地方,她狠狠掐了了下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赶紧在脑中的搜索框查询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止血。
“你到底能不能行,身为巫医,你手上没有巫药?该不会是假冒的耍我们不成!”
看着方蛮再次抬刀威胁,白墨被威胁多了,反而比最初镇定不少,至少没有一屁股吓到地上,但声音依旧有些颤颤巍巍,“还请将军、太子信我,毕竟现在你们也没有能信的了,将军可派人去之前我们路过的柳树,取些柳花来,我自有办法。”
“这就些?你难道不用祈神祝福跳祝舞么?”他有些狐疑。
“还请方将军信小的,目前还未出现感染,越早治疗越好,越晚越对太子殿下不利!”白墨心想,治病还要跳舞?她又不是跳大神的。
方蛮还是不太敢信白墨,就连萧越也是心里没底,但是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命令方蛮去准备东西。
方蛮虽是一个大老粗,但是对萧越那是一个唯命是从,小太子下了命令,即使他颇有微词,但是绝不会去否定,只会遵命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