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是心满意足,天后没有想到天皇就是一个好色之徒,自己好歹是将那些宫里用来争宠的女子送出宫去了,不然还等着上官北想起来宠幸一回后,十年八年的遗忘吗?
孟淑妃哪里管天皇的脸面还是天后的脸面,杀气腾腾地从羽绒孔雀丝座垫上站起来,放大声音喊:“谨遵皇命。”
然后头也不回地甩一下,如踩着风火轮般愤恨出去。
上官北哪里是看脸色的,也从榻上蹭一下站起来,愤怒喊道:“反了你了,敢给朕甩脸色。”
天后知道万一天皇真的生气来个圣旨将孟淑妃打入冷宫,那自己也没有玩上的了。
起身温柔劝慰:“天皇不必生气,我去好好安慰一下淑妃便好,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上官北很久没有听到天后这样和他说话了,扭过头来看着慕容雪的眼睛,傻愣愣的,说:“天后是在关心朕?那这样朕就开心了,不气了。”
慕容雪想着:现在刚刚又将嫔妃侍寝的事情安排妥,再也不能由着谁来任性破坏规矩,自己还是借着天后的无上身份,将事情传下去才好。
慕容雪心中想完后,回上官北:“关心天皇是臣妾应该做的,往后天皇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尽管来找臣妾,万事定当尽心竭力。”
上官北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其实朕的意思是今晚要不天后就留在上阳宫里吧,反正你一个人呆在凤鸾宫里也寂寞。”
慕容雪已经习惯了他的无知,习惯了他装傻充愣,恭敬微笑:“天皇已经约了佳人,岂能反悔?祝愿天皇春宵梦美,臣妾告退!”
郭修仪和徐充媛见天后离开,自己觉得待在这里好像也不合规矩,因而也向天皇告辞,上官北似乎不理解她们两个为什么也要离去,就是干着急得张了张嘴。
霁月站在屋子外面等候良久,只是看见孟淑妃怒气冲冲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她时还狠狠地狠狠地瞪了一眼,霁月不明所以,只能焦急地等待天后出来。
见到天后,赶紧迎上去,小声问:“天后没事吧?”
慕容雪看到霁月满眼的焦急,微笑安慰:“没事,你帮东珠做得针线可做好了?”
霁月笑笑,其实来的时候和天后说得一样呢!
慕容雪惊讶“哦”一声。
霁月解释:“东珠的针线远在我之上,就像天后说的,我们来就是给天皇解围来的。”
慕容雪苦笑,鼻子里轻轻地哼一声,“我们回去吧!”
霁月将手中的斗篷给天后披上,柔声软语说道:“天后的辛苦只有奴婢最清楚。”
慕容雪看着她,再一次微笑,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往后我们也坐版舆吧?”
霁月不明白天后的心思,两眼紧紧盯着天后,“肩舆得好好的,这版舆没有吩咐,此刻没有过来。”
慕容雪神情平静,“没有就没有吧,你陪我走一走,每日里都是劳心劳力地做一些自己原本也无心做的事,该好好散散心了。”
霁月脑中闪现出许多个天后劳心翻阅册簿的画面,每一次都是从白日到掌灯,也不让人帮忙,每次检阅的簿册都像一座小山一样高高堆起来。
天后太辛苦了,真的太辛苦了。
一路上尽是皇城里看惯了的景色,毫无新奇。
第二日日头还未到中午,如颜咬着嘴唇进来,看到天后又在读书,也不敢说话,就独自在角落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小声念叨。
天后觉得如颜进来后,有些神色不对,但是也不方便多问,又听到她不知道念叨些什么,才好奇起来。
“如颜,你嘴里念叨些什么?说来我也听听。”慕容雪温柔如大姐姐一般。
如颜双手不断铰动,过来略微行礼,“刚才我听宫女们说,天皇上朝时,有几位大臣借着天后遣散官乐坊的事,参奏了天后一本。”
慕容雪心血来潮,颇有意味地想要知道这些顽固不化的大臣们是怎么说这件事的。
“你倒是说来听听。”
如颜看到天后像是听别人的故事的样子,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说:“天后怎么不生气?”
慕容雪笑笑,“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都参本宫什么了?”
“御史大夫和中书令两位大人参奏天后不管歌舞姬死活,将她们赶出宫去,如今已经有多人流落到妓馆、酒肆等烟花场所,还有一位有名气的,就在出宫后直接跳井,还说天后草菅人命······”如颜生气说不下去。
慕容雪倒是没有感觉到事情的严重,饶有趣味问:“天皇说了什么?”
如颜想了半天,支支吾吾说:“天皇倒是没说什么,就说爱卿喜欢将事情说大,天后曾经答应他好生安置这些歌舞姬,因而这些已经过了大半年的事情,早就物是人非了,就不要拿来论事了。”
慕容雪掩嘴笑,“我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天皇也算是护着我了呢!”
如颜看到天后笑,不理解,问:“天后难道不害怕吗,若是天皇是个糊涂的,又听这几位老臣的话,你不是会被责问吗?”
慕容雪收敛笑容,问她:“你可知我们这位天皇?”
“天后问住奴婢了,什么叫可知?”
慕容雪解释:“自古上官家和慕容家就有盟约,天皇是不会偏向那些老臣的,不过也说不定。”
如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天后怎么什么都知道。
霁月进来,端着孔贤妃交代给她呈给天后的簿册,看着如颜满脸的疑惑,又看着天后笑话人的神情,似乎两人刚才说了什么如颜听不懂的话。
霁月躬身福礼,口中说:“奴婢将孔贤妃处的簿册悉数端来,还请天后过目。”
慕容雪说:“往日里我说的话,你就当成耳旁风,只有我们主仆的时候不要行礼,不要行礼,你是偏不听。”
霁月不敢再次行礼,略微弯腰说道:“天后是国母,奴婢应该遵守规矩。”
慕容雪不去搭理她,就是嘴里还是那句万年不变的话:“只有我们几个的时候,你不能再行礼了,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一大摞簿册刚刚看到一半,一封严密封闭的信出现在慕容雪的眼前,她抬头看一眼四周,只有霁月安静守在她身边,再无旁人。
“信哪里来的?”慕容雪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