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日子一天比一天冷，该安排的冬衣已经安排上，各个宫里的嫔妃也每日散朝后前来凤鸾宫感谢皇后娘娘的恩德。

除了赵淑仪还是疯魔外，孔贤妃来的次数多，偶尔秦昭媛也登门。

霁月抱着一大摞零散的布头，正要送到尚宫局里去，半路上正好碰上孔贤妃带着秦昭媛前来。

“奴婢见过贤妃娘子，见过昭媛娘子。”霁月彬彬有礼。

孔贤妃略微笑笑寻常礼节，“皇后娘娘现在可是闲着？”

霁月端庄回话，“皇后娘娘正在整理各个宫司里送来的簿册，两位娘子前来刚好能让娘娘歇一歇。”

秦昭媛对霁月十分谦恭，点头福礼，“若是皇后娘娘不便打扰，嫔妾还是先回去了。”

霁月赶忙赔着笑脸，“昭媛娘子误会奴婢的意思了，每到入冬皇后娘娘就十分劳累，虽然很多事情有贤妃娘子帮衬，但是仍旧还是累，奴婢就是想着能有个人多多陪伴娘娘，并非驱赶娘子之意。”

秦昭媛领会，觉得自己浅薄，转脸问孔贤妃，“贤妃姐姐，原本嫔就是个没能耐的，总该不会影响姐姐和皇后娘娘办正事吧！”

孔贤妃一脸宽厚，略微一笑，“妹妹无须多心，你刚来也难免的不熟悉皇后娘娘的性情，我们这位娘娘爱惜姐妹，体谅众人，不会嫌弃你的。”

秦昭媛朱唇微启轻言慢语，“上次拜见皇后娘娘，嫔有失体面，虽皇后娘娘未曾责怪，但事后想想也觉得内心不安，这次还望姐姐教授一些，免得自己再冒失。”

孔贤妃倒是完全不在意，就直言：“无妨，你尽管跟着我就好。”

霁月怀里的东西沉，也不见一个婢女经过，自己好给别人分担些，就跟两位娘子道：“二位娘子，还是去吧，外边冷，别冻着。奴婢先去办差了。”

孔秦两位倒是不再闲话，自己寻了路，到了惠兰殿。

屋内温暖如春，漂亮鲜花摆了一屋子，原先光是知道皇后娘娘喜欢种植鲜花，尤其深爱曼陀罗，却不知其他花在她心里也是一样的分量。

此刻看着她自己浇花，修剪枝丫，倒是觉得别有一番风景。

两人娉婷上前，躬身福礼：“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安康福满。”

慕容雪见他们两个也不惊讶，就欢喜说道：“你们来了，本宫刚才放下那些烦人的杂事，修剪了一些花枝，你们瞧瞧怎么样？”

秦昭媛放不下上次的轻慢，拘谨着随着孔贤妃上前，慕容雪见她浑身不自在，就喜笑颜开，夸赞：“昭媛今日装扮很是特别呢！”

这个倒是孔贤妃所没有注意的，仔细一看确实是很有自己的风格，细腻圆润的脸庞上一双丹凤眼深邃清澈，不光是这样，就是脸上自己轻轻点的两颗泪痣不注意看还以为是真的呢！

孔贤妃欢喜一笑，“还是皇后娘娘心细，昭媛妹妹都跟了我一路，我都没有发现她今日的不同，真是差点错过了一番好颜色了呢！”

秦昭媛被两个人盯着细看，自然是浑身如长了刺般不舒服，不过听这样的夸赞也该是暗暗自喜。

“皇后娘娘心思细腻，嫔该好好学学，也做个生活的有心人。”

孔贤妃倒是觉得她乖巧得很，不由地说：“就是这般模样要是被皇上瞧见了说不定就要一见钟情了呢！”

秦昭媛不知道是孔贤妃故意说的，还是无意提起，她不敢接话，就偷偷地瞄皇后的反应。

慕容雪爽朗一笑，“贤妃妹妹倒是把昭媛说羞了，你且不说本宫也想着找一个得意的女子去伺候皇上呢，你们两个也知道良淑妃那边把皇上迷倒，这也不是什么好事，该是雨露均沾的，却是一枝独秀，本宫制定的侍寝规则也别打破，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却是有很多的娘子心中难过不已。”

秦昭媛还是不敢多言，就跟着点头，表示赞同。

孔贤妃说：“皇后娘娘的剪花技术真是娴熟，宫里的大小事情也安排得妥帖。”她又瞧见后面桌子上摆放了一高摞簿册，接着说：“娘娘白日里不仅帮着皇上听政，还要抽空看这些劳心伤神的后宫诸事，妹妹真是没用的很呢。”

慕容雪觉得她说的话有些重，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每年这个时候勘察一遍，而且也就是在腊月之前全部看完的，如今日子还早，也并不觉得难做。

就好言好语安慰：“贤妃妹妹说的话也太过于自责，你不光是帮我照看这些个杂事，平日里不就是你做得多，也毫无怨言，还说什么自己没用的话。”

“皇后娘娘，你的桌案总是被这些个簿册占领着，就算是再狠心的人看了也为之动容，更何况是妹妹我？”

“好了，那你若是还想帮我，就天天来陪我就好。”慕容雪笑颜如花。

“日日前来叨扰，那妹妹更加不对了。”

“你有什么不对的，赵淑仪那里你日日去帮着照顾，我感激你还来不及，还说什么更加不对的话，若是我们姐妹这样见外，往后还有哪位妹妹敢来本宫这凤鸾宫了走动。”

秦昭媛上赶着说：“皇后娘娘，嫔愿意前来帮忙，当然不是帮忙写字，而是给娘娘做些端茶倒水的事，也是在行的。”

慕容雪见她一脸认真，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孔贤妃欣喜道：“妹妹就是憨厚纯实，你是想帮皇后娘娘，就去伺候好皇上，这样皇后娘娘也可以省心些，路上告诉你的事，你也不能随意说，就假装不知道便好。”

慕容雪自然知道什么是不能随意说的事，暗自赞许孔贤妃的做法，收了笑容，托付似的说道：“贤妃娘子说的正是本宫的意思，还望昭媛不要推辞。”

秦昭媛其实也不是特意前来讨皇后娘娘的恩典的，就是想跟着皇后娘娘这么好的人，不料却给了她一个这样大的任务，她还是不确定会不会得到皇上的青睐。

“皇后娘娘，嫔上次就担心自己没有能力好好服侍皇上，若是做得不好反而让皇后娘娘颜面失去，那嫔就更加对不起娘娘栽培了！”

慕容雪看一眼孔贤妃，心中明了她的用意，也知道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小心谨慎做事，更能够做得好，就过去搀扶起躬身行礼的秦昭媛。

“昭媛妹妹只管前去，万事有东珠教你，背后有本宫，一切安心去做，不是争宠而是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