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友正一边紧张地替李治轻拍掉身上的灰尘,一边检查看他有没有摔伤。
要是让皇上知道他伺候晋王殿下不妥,令殿下摔倒受伤,就算晋王极力替他说好话,恐怕他屁股也得开花啊!
白友正唬得六神无主,忽听武照直呼晋王的名讳,当即喝道:“你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胆!不仅直呼九殿下的名讳,还敢害九殿下跌倒受伤。简直不要命啦!”
武照还未完全回过神来,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治,震惊和惊恐已令她此时呆若木鸡。
不是历史明明说,李世民病重她才遇到李治的吗?怎么足足早了好几年?
原来,历史都是骗人的!
武照一颗心怦怦直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正在这时,听见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还未走近便嚷嚷道:“九皇弟,还比不比试啦?”
武照循声望过去,但见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领着一干宫人疾步走来。
少年一袭深绿色劲服配着酱红色开领大长挂,无论衣着还是头上束的冠子,都与李治的装扮略有相似。
少年脸上挂着不羁轻狂的笑,见李治一袭白衣沾着灰尘,便打趣道:“你不是摔跟头了吧?”
李治清秀的眉头紧蹙着,只瞪着武照,胸口一起一伏,气得说不出话来。
少年这才顺着李治的目光看过来,仔细打量了武照一番。
但见她娥眉粉黛,俏丽非凡。
少年不禁抿唇笑道:“本王难得见九皇弟气得吹胡子瞪眼,姑娘真是好本事啊!敢问姑娘芳名啊?”
玩世不恭的口吻,颇有几分调侃的意味。
李治平日里深居简出,那一群护送武照的侍卫虽不认识。但是吴王李恪,因顽劣成性,刚被弹劾罢免了潭州都督一职,在朝中甚是轰动。
那群护送武照的侍卫里有眼力劲儿的,一眼便认出这少年就是吴王李恪。
见武照愣怔不语,便有人嗫嚅道:“武才人刚刚入宫,不识宫中礼仪,冲撞了九殿下、三殿下,还请二位殿下恕罪!”
身为李承乾的心腹侍卫,既然皇太子殿下之前交代,让他们一定好好护着武才人,他们自然要替武才人说几句好话。否则,此刻谁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呢?
吴恪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调侃道:“哦?原来是刚刚入宫的武才人。听闻武才人倾城之貌,想不到这激怒人的本事更是一绝啊!”
武照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她悠悠看向眉眼含笑的李恪,这才翩翩福身道:“武才人见过三殿下、九殿下。刚才无意冒犯,还请恕罪。”
李治肃若寒星的眸子向武照射来一道寒光,尚还稚嫩的俊颜看起来奶凶奶凶,“无意?本王方才是无意踢中你,而你这分明就是蓄意报复!”
“九殿下,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武照眨了眨又长又密的睫毛,歪着头斜睨向李治,“踢球嘛,磕磕碰碰肯定是在所难免的。怕疼怕摔,那就别踢咯!”
听起来无辜的语气,却满是调侃的意味。
“你……”李治眉心紧蹙,耀眼的黑眸犹如蒙着一层寒冰。
他身为最小的嫡皇子,上至父皇,下到奴才宫婢,哪个不是顺着他的脾气,由着他的性子?
从小到大,个个都宠着他,哄着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跟他这么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