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照听出骆孝连言语间的难处,于是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骆孝连听了武照此刻的保证,只是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杨煦星眸微闪,冷冷淡淡的开口道:“既然媚才人已平安回寝宫,在下便告辞了。”
话音刚落,便听陈硕贞冷笑说道:“真是有劳杨将军挂心了!”
杨煦眉头一皱,深沉如夜的眸子猛地朝陈硕贞看过来,令陈硕贞不禁心中一凛顿时生出几分寒意,当即垂眸不敢再作声。
杨煦眸光似是无意地从武照脸庞划过,转瞬落骆孝连的身上,道:“此时天色已晚,恐怕不便惊动太医……至于今晚之事,我明日自会向皇上禀报。”
骆孝连身为掖庭令掌管掖庭宫,但凡宫里任何人出了意外,骆孝连都难辞其咎。
此时骆孝连兀自战战兢兢,听杨煦说完,不禁暗松了半口气。
此时不禀报太医,不惊扰后宫,便是杨将军有心将小事化无。这对于身为掖庭令而免受牵连的骆孝连,无疑是最好不过的。
骆孝连深谙后宫生存之道,自然一迭连声地点头答应:“是是是。”
杨煦明星般耀眼的黑眸深深看了武照一眼,终是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行。
他转身得何其决绝果断,沾染了白雪的墨色斗篷随风飞扬,将一身雪花挥洒一空,不沾半点尘埃……
武照望着杨煦领着众侍卫在风雪中远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忽听耳边响起陈硕贞冰冷的话语:“媚才人的脚伤,可是疼得好些了?”
武照听得陈硕贞此刻的话,起初的波澜不惊顿时变成了气血翻腾。
她扭头瞪向陈硕贞,强压抑住内心的不快,凝视陈硕贞满是挑衅的神情,沉色不语。
旁人早已习惯了陈硕贞的冷漠,只当陈硕贞是关切武照之语,再不想到那么深层,当即便将武照搀扶进屋,为武照清洗、处理伤口。
武照美眸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紧张之色,急忙向陶清吩咐:“那条染血的汗巾洗干净收好,别弄丢了。”
陈硕真在旁闻听此言,冷眸划过几分了然与不快,却仍是不作声。
陶清不以为意,当即答应了一声。
武照这才将落在陈硕贞冷若冰霜的脸上,直到伤口包扎妥当,才屏退宫人,独把陈硕贞一人留下。
陈硕贞自然知道武照打算兴师问罪,但她此刻心里介意的,却是另一件事……
眉宇间冷漠如初,陈硕贞对上武照质疑的目光,冷声开口:“媚才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武照看向陈硕贞的眼神带着几分埋怨,半嗔半怒道:“你应该清楚,今天晚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后山的石榴树林!”
陈硕贞不由在心底冷嗤一声,面上的神色更加冷冽了,“没有人叫你跟踪我!更何况,我根本不可能让你跟踪,查出公子的下落。”
武照美眸一亮,急忙问道:“他果然在宫里?”
虽是疑问,但武照心里已顿悟过来,字里行间甚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