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照神思未定,已听到徐才人等人的脚步声走进。
“媚姐姐好些了吗?”
徐才人声音一如既往的清甜,只是听起来比平日更多了几分欢愉,言语到时人已临近床榻。
武照兀自半躺在床上,望着她抿唇微笑,“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问题。”
徐才人轻拉着武照的手,随意地在床榻旁的圆凳上坐了下来,“听说姐姐昨夜被捕兽夹所伤,妹妹特地炖了鹿筋汤来,姐姐多少用一些,伤口或许能愈合得快些。”
说话间,徐才人的贴身宫婢蓝璎,已经将手中的汤盅交到陶清手中。
武照微微一笑,“谢谢徐妹妹。”
“姐姐何必跟我客气?姐姐要快些好,才能与妹妹一同出席元日宴啊。”
武照抬手轻轻抚摸着徐才人发髻上的那支金步摇,笑得意味深长,道:“元日宴我恐怕是不能去了。倒是妹妹,应该好好准备准备。”
徐才人聪慧,自然明白武照这番话的意思,当然也料到方才她和郑贤妃的话,武照全都听到了。
有了郑贤妃这个靠山,恐怕元日宴后的侍寝也就不远了。
想到这里,徐才人欢喜之余又不免有些羞涩。
于是又陪武照说了一会儿话,嘱咐武照要好好休息,徐才人才告辞回自己寝宫去。
接下来的两天,各寝宫皆为元日节忙碌着、布置着,武照便结结实实地在床上躺了两天,几乎不曾下床走动。
除夕这天下午,章叔胤仍像往常一样给武照请脉。
换药之时,见武照的伤口已经结痂,分明已经大好。虽然行动或有些不便,但自由行走已绝无问题。
章叔胤澈亮的眸中划过几分诧异与了然,抬眸看了武照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武照自然知道章叔胤质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然而,武照却只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章叔胤一眼,便刻意将目光移开别处,佯装没有看见。
她心里清楚,参加完元日宴,接踵而来的便是各寝宫新人的侍寝。而这,也是那个神秘人所期盼的。
可那人要是知道她以脚伤为借口的话,说不定会因此而震怒。
她就是故意要让章叔胤转告那个人,以此逼那个人现身!
虽然这个方法未必行得通,甚是有可能因此而激怒那个人将自己置于险境。
但,眼下这是她唯一能揪出那个人的方法了。
虽然方法笨拙,但她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正想得出神,忽听章叔胤流水般的声音响起:“明日元日节,恐怕下官不能来为媚才人请脉。这两日,唯有媚才人自己好好保重。”
武照将目光落在章叔胤的脸上,淡然笑道:“反正阿贞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每天谨慎检查我的饮食……章太医可以放心。”
章叔胤明白武照这话里有话的意思,只垂眸扬起唇角懒懒一笑,恭敬告退。
陈硕贞兀自立在一旁,见章叔胤领着提着药箱跟班小太监走出寝殿,忙悄无声息地跟了出去。
出了寝殿,才到庭院,陈硕贞便追上章叔胤,“章太医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