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误会吗？”武照冷声将她打断，“就算我住在将军府的时候，你是因为身受皇命而不得不照顾我，那么在御花园呢？你为我撑伞……”

不待武照说完，杨煦已提高分贝，厉声将她打断：“为媚才人撑伞，只是杨煦一时的恻隐之心。倘若如此令到媚才人产生错觉的话，杨煦恐怕是要后悔当时的决定了！”

他磁性的嗓音冷得仿佛一把无情的冰刃，狠狠扎进武照的心口。

她苦涩笑着，“错觉？那么，在石榴树林的时候，也是我的错觉？”

“是！”杨煦很快地接口，语气斩钉截铁。

武照轻咬下唇，眼睛微红，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杨煦垂眸凝视她那张在冷风中冻得略有些苍白的小脸，冷冷开口：“媚才人冰雪聪明，既然方才已将在下与晋王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那么此时便不需要在下再重复缘由了吧？更何况，媚才人虽然饶有姿色，但并非全天下的男人都会为之动心。媚才人如此质问杨煦，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男人的语气轻慢，字里行间的无情与羞辱不言而喻。

武照恼羞不已，小脸上原本的苍白已被羞怒涨红，双拳在袖中握得紧紧的……

望着男人冷漠而略带嘲弄的眼神，武照铁青着脸道：“杨煦，你实在太目中无人了！”

“杨煦一向如此。媚才人如今能够看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男人唇角扬起一抹嘲讽，转身决然而去。

积雪一尺的掖庭宫宫门外，顿时又恢复了深夜本该有的宁静，徒留下几串脚印……

然而，武照却脸色恍如白纸，久久立在那里望着杨煦消失的方向，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内剧烈翻腾着各种滋味……

陈硕贞就这么守在武照身旁，静静地看着武照，洞察的冷眸喜怒不辨。

半晌，陈硕贞终是上前来，冷声说道：“我早说过，杨将军并非你能沾染的男人。不过，如此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武照闻言，涩然一笑，“想不到，原来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她转身看向陈硕贞，苦涩笑道：“老实告诉你吧，本来我还妄想跟他抛下所有一切，私逃出宫，从此浪迹天涯……可现在想起来，竟是那么的幼稚可笑。”

陈硕贞眸光微闪，只看着武照不做任何回应。

武照心灰意冷，似是自言自语地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只是这‘有情’，得是两厢情愿。一厢情愿的感情，不但令自己痛苦，还会令自己难堪，更会令自己沦为一个笑话！”

陈硕贞神色看起来一如往常，但凝住在武照脸上的目光却异常复杂，“你与杨将军认识不过短短数十日，对他了解甚少……竟如此对他用情？”

武照自喉咙里溢出一声似是自嘲的冷笑，“有些人只需一眼，便能看穿本质。有些人即使相对几十年，彼此了解，但未必能走进彼此的心……”

陈硕贞听闻此言，眸中似闪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