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才人倏地心惊,脸上掠过惊慌之色,却佯装镇定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武照抿唇不语,“爱信不信”四个字俨然显露在脸上,眸中含着轻蔑冷笑之意。
果然,崔才人越发心慌,吩咐一声:“我们走!”便连忙坐上步辇,被迎接的宫人抬往太极宫去。
徐才人这才含泪将蓝璎扶起,心疼不已,哽咽道:“都是我无能,保护不了你。你跟着我这样的主子,真是受委屈了。”
蓝璎忙安慰徐才人道:“才人千万别这么说……其实蓝璎一点儿也不疼,之所以哭这么大声,只是为了让崔才人消气,免得才人您难做罢了。”
武照见她主仆情深,心中又爱又怜,柔声道:“让陶清帮蓝璎检查一下,擦些药吧。”
“谢媚才人。”蓝璎向武照跪伏一礼,言语情真意切。
“别跪我了,快进屋擦药休息吧。”
武照将蓝璎虚扶起身,已有观云殿的两个小宫婢将蓝璎搀扶着,蹒跚进殿。
武照向陶清吩咐道:“上次我手指受伤,章太医开的药膏还剩了一些,你去拿过来,给蓝璎擦上。”
“是,才人。”陶清答应着,便碎步沿路折返,回临照殿拿药。
徐才人便将武照请进寝殿,两人进了内室吃茶聊天。
武照刚坐下来,已迫不及待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才人长叹一声,道:“今晚用过晚膳,我本想带着蓝璎去姐姐那里小坐片刻。谁知出门匆忙,连丝帕掉在了鹅卵石道上也不知。偏巧不巧,崔才人的步辇经过,面前一个小太监不慎踩在丝帕上,险些滑倒摔了崔才人……”
“崔才人受了惊吓,所以体罚蓝璎出气?”武照皱眉问道。
徐才人点头,眼睛微红,道:“蓝璎是替我顶罪。我本不愿蓝璎受罚,奈何崔才人不依不饶。未免崔才人把事情闹大对我不利,蓝璎便自动请愿挨打受罚……”
武照心中了然,道:“你知道蓝璎落在别人手里只会伤得更重,所以你宁可自己动手?”
徐才人眼眶微红,道:“我和蓝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为的就是崔才人能消了这口气……”
武照越听越脑,一捶桌几道:“你和她都是才人,平起平坐,她凭什么这么盛气凌人,不依不饶?”
徐才人眸中闪过一抹失意,叹气说道:“谁叫我自己不争气,进宫这么久了,始终未能引起皇上注意呢?”
武照拉住徐才人的手,柔声安慰道:“你不用自责。大家都是同期进宫,住在这掖庭宫里。皇上远在太极宫,想要召幸谁都是全凭皇上一时高兴。崔才人,她不过就是运气好些罢了……”
话音未落,便见徐才人摇头道:“姐姐未免把这侍寝之事,看得太简单了……姐姐你才貌出众,深得皇上喜欢,自然不用为如何获得侍寝的机会而发愁苦恼。可是像我们其他几个,要想引起皇上注意,不使些手段和银子,如何能做得到呢?”
武照惊诧道:“你的意思是,崔才人给太极宫的人塞了红包?”
毕竟以崔才人的智商,应该使不出什么高明的手段吧?她能使的,也只有银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