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写那么多形容词了,以下直接是穆婉逸听到的对话内容
穆修齐沉默须臾,叹道:“所以将军以为,国何以安,天下何以治?”
颜容的声音十分恭敬,“微臣不知当如何回答皇上这话。微臣只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皇上和凤帝共同执政,意见总有相左的时候,到时要朝臣们如何决断?与皇上亲近的听从您的旨意,与凤帝亲近的听从凤帝的懿旨,如此一来,本固若金汤的大昭内部分崩离析,不就成了一盘散沙,风一扬便散了?”
“将军高见,朕与你亦是同样的想法。你算是看着朕和长姐长大的,自然熟知长姐的性子。她当为女子中的强者,让她触及到了权力的顶峰,她又怎会轻易撒手?”穆修齐清冷一笑,继续道:“且朝中支持长姐的人不在少数,说得好听些,朕是天子。说得难听些,朕这个天子背后有一双温柔刀挟持着,她勒令朕往东朕绝不敢往西,如同傀儡。”
他的叹息声一声重过一声,“这样的日子受人诟病,表明风光暗地里空有个皮囊,朕实在累。有时候朕在想,是不是朕退位于长姐,才算是对这天下的好”
“皇上万不可有此念头。”颜容语气急促,焦急劝阻,“凤帝为女子,女子称帝,大昭必定沦为世人耻笑的对象。再者说,旁人倒罢了。独独凤帝?她绝不能染指帝位。皇上您忘了大昭和西绝之间的过往了吗?凤帝到如今心里仍有怨怼,让她称帝?无异于断了大昭的命脉,拱手相让天下于西绝。”
穆修齐长吁一声,满腔无奈,“可朕又能怎样?朕是想过劝她退位下去,只当个富足公主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就是了。但自幼朕都是听着她的训斥长大的?她知道朕的软肋?也私下里做了不少笼权之事。朕怕朕与她翻脸,她即便不抢夺皇位?也会带着听从归顺她的人投奔西绝。到那时,西绝死灰复燃?便又成了大昭最大的心头之患。”
“有些亲情,当断当舍时,皇上应早下决断。”
听了颜容的话?穆修齐明显顿住了。
良久?他才试探着开口?“将军从不参与国事?今日怎......”
“国事成了天下事,匹夫有责。微臣愿助皇上一臂之力?替大昭荡平前路?保江山无忧。只是这事儿如何决断?全然看皇上的意思。”
门外?穆婉逸双手紧紧攥拳?五官因怒变得有些扭曲。
她将耳朵死死贴在门架上,迫切想要知道穆修齐会如何选择。
她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幻想过?她这个弟弟会说出令她惊讶的话。
然而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穆修齐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道:“那便有劳将军替朕周全。也是到了朕该同长姐了断的时候了。”
他的语气平淡到像是在跟颜容说一个于他而言无关痛痒的人。
穆婉逸的心隐隐作痛。
她虽然利用过穆修齐,也向来对他严苛,在外人面前也不给他留面子。
可他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弟弟?他们的身体留着一样的血,即便明知道南绣可能是死于他手?自己也忍不住做出伤害他的事。他怎么能够这般轻易的便同一个外人说,要与自己了断?
这种窒息感,丝毫不亚于穆婉逸面对南绣死的那日。
后来,听穆修齐要相送颜容离宫,穆婉逸匆忙离去。
秦禄启开暗室的门,往里头瞥了一眼。
狭小的房间里仅立着一人,不是穆修齐,也不是颜容,而是穆弈秋前几日寻来的那个口技人。
淋漓汗水落了他满头,他紧张到腿脚有些发软,“秦公公,这......算成事了吗?”
秦禄挥舞着手中浮尘,用尖细的声音调侃道:“你的富贵日子,从今儿往后便要开始了。”
回宫后的穆婉逸反倒十分平静。
她并没有多生气,更多的,是几分释然。
如今,她终于可以放下这份亲情的羁绊,这份与她而言最后的羁绊。
她面对的,再不是那个小时候缠在自己身后,用甜甜的嗓音喊她姐姐的三弟。
她面对的,是那个可以毅然决然说出取自己性命这种绝情话的大昭天子。
大昭的天子已经死在她手中一个了,还差这一个吗?
*
另一边,秦禄躲过所有人的视线,在夜阑人静时去了竹居。
他将今日事原原本本告诉了穆弈秋,后笑道:“属下在暗地里瞧得真切,穆婉逸眼眶泛红,双全紧握,目眦欲裂,只怕是彻底惹恼了她。”
穆弈秋神情冷漠,挽起宽阔的袖袍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臂,“还不够。”
“主上何意?”
“我是说,对她的刺激还不够。”穆弈秋的眸子在昏暗黑夜中闪烁着熠熠的光,“记得西绝王的尸骨埋在沁竹林,是吗?”
秦禄颔首应下,“在西绝以南二十里。”
“去寻人放把火,把那竹林烧了吧。”穆弈秋轻描淡写地说道:“她最在乎的是她的夫君,夫君死了,所以她恨大昭。夫君若是挫骨扬灰,她现在这心境,怕是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按在穆修齐头上。记得寻人放火时,一定要留下放火的证据。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场火势是人为,不是天灾。”
秦禄是个极聪明的人,登时明白了穆弈秋的意思。
在穆弈秋装疯卖傻的前提下,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去烧了西绝王的坟?
尤其是在穆婉逸得知穆修齐要与她正面开战之时,这件事是不是穆修齐做得,都会被穆婉逸认定为是他。
人只有在痛到极致的时候,才会做出灭绝人性的事来。
穆弈秋就是要逼她,最好将她逼疯。
只要穆修齐死了,大昭的皇位就会虚悬。
穆婉逸若要登基,绝对会遭到群臣的反对。那么她要把控朝政,复兴西绝的唯一办法,就是扶持自己这个傀儡上位。
穆弈秋的计谋本来可以算得上是无懈可击。
可如今问题却出在顾舒然身上。
若是顾舒然平安诞育一子,且还一举得男,那穆婉逸还如何会把皇位拱手奉给穆弈秋?
换作旁人,穆弈秋大可将那人腹中子嗣送上西天。
偏那人是顾舒然。
或者说,偏那人,是晚青看重的二姐。
他动摇了,下不去手。
他不想让某人伤心,也不想等到真相被揭露的那一日,让某人恨他一辈子。
穆弈秋从来都是个贪婪的人。
这天下和某人,他都要。
最近忙的都没跟大家说新年快乐哈哈,咸鱼作者准备偷偷开一个小号用来写现代,但是就不在这里透露马甲了,看你们以后扫书的时候能不能发现那个马甲是我的小号哈哈哈这个号专门写古言,这本书完了还是会开新文的,最后大家慢慢追,佛系阅读,开心就好。新年快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