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城!!你就是脑子有病!!!”
虞挽年手里没什么东西可以砸,就直接脱自己的绣花鞋往他脑门上招呼!
被砸的人没躲,硬生生接下,并稳声道,“郡主息怒!!”
“别叫我郡主!!”,虞挽年吼,“你就是脑子有病!!”
有病!!
虞挽年有些哽咽,“我出宫的时已经跟姑姑说好,让她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你从冷宫调出来,然后放在一个有前途的差位上,结果…结果…你……”
气死她了!
以姑姑的性子,她答应的事情,断然不会反水,现在出了差错,那就只能是徐怀城自己要求的。
“郡主…”,徐怀城捧着他的鞋上前,“夜里凉,您先穿上鞋子!”
“别叫我郡主!”,虞挽年真恨不能扇他一巴掌,“枉我当时还跟姑姑谈了那么多条件,你告诉我,你到底图什么?”
“郡主…”
“别叫我郡主!”
虞挽年奔溃大吼,“我问你到底图什么!!”
那天晚上她姑姑问她留恋宫里什么,她开玩笑的说留恋冷宫里的侍卫。
她这过去的十二年里,十年是待在宫里的,那残酷又冷冰冰的宫里,她留恋的不多,可徐怀城就是其中一个人。
在出宫前,姑姑再次认真的问她,要不要带走徐怀城,她很想带走,可她拒绝了,因为跟着她出宫做一个小侍卫,对于徐怀城来说,太屈才!
“我不管…”,虞挽年深深吸了口气,“你不能待在我这里,你现在已经出来了,就索性我再求求皇后娘娘,请她想办法把你送入军中,这样更好!”
“挽年…”,徐怀城又温柔又沉稳,他蹲下,把鞋子放下,平平稳稳的说道,“我哪里都不会去,我进宫就是为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护你一世安稳,这是我们徐家人的使命!”
“屁的使命!!”
虞挽年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话,这句她听了很久很久的话,燕国早就亡了,那个渺小到就算写进史书,也占不到半页纸的燕国皇室早就已经不需要什么守护人。
这天下局势已经变得没有当初的一点儿样子,可怎么还有这么愚蠢的人?
“我可以护住自己,但你不应该一辈子困于后宅深院!”,虞挽年往后退一步,“天下之大,等着你施展才华。”
“但这天下与我无关!”,徐怀城站起,和她对视,“挽年…我从懂事开始,他们就告诉我,保护你是我这辈子唯一需要做好的一件事情。”
“我说了我不需要!”
她们虞家一堆不靠谱的人,怎么就有这么死心塌地的人护着呢?
这可能是她这十二年来最想不通的一件事情。
虞挽年近乎抓狂,可徐怀城还是那么稳,他说,“这次你遇刺能活下来,想想还是惊险,我一想到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而我不在身边,我就觉得害怕!”
下次!?
虞挽年终于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可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他一样的没躲,可嘴上也不停,“挽年…你想让我走也行,可是你得让我看到你真的能护好自己!”
“怎么看?宫里给我的这些侍卫还不够?”
“自己拳头硬!”,徐怀城一本正经,“首先得能打过我!”
“呵…呵呵…”
虞挽年也不知是被气笑的,还是被逗笑的,这简直就是绝世大笑话,
她扶了扶额,也认真问道,“今天带来的侍卫里面,哪个打得过你?”
“没有!”,徐怀城回得底气很足。
“呵呵…呵呵呵…”
这次是被气笑的,“那你什么意思,就赖着我不放了!”
“不是…这在于你!”
呼~~
好气好气…
虞挽年拍了拍胸口,缓解一下怒气,然后放弃,“行吧…那就…我也随你…跟着我,肯定是没什么前途的,只能栽栽花种种草,刚好我这一大片花田还没开垦呢,你来了…也就有人可以使唤了!”
算了算了…随他去吧…虞挽年已经不想再废口舌,粗鲁的蹬上绣花鞋,走人!!
她出来的风风火火,吓了风翘一跳,而接着出来的徐怀城朝着风翘点了点头,快步跟上。
风翘没法儿,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徐怀城只跟到南熏院门口,没再往前走,风翘看了他一眼,提步进了院子。
“汪~~”
“汪~汪~”
小松狮只听它的叫声就能推测出它有多肥,虞挽年看着它,心里的怒火小了一大半,揉了一会儿它的狗头,愤怒减半,然后说道,“府里人少,我不喜欢一个人住一个院子,所以茶烟和晚霁都跟我住一个院,风翘姐姐,你也一样,等会儿叫丫鬟们收拾一下,就住西面的小厢房。”
“奴婢遵命…”
“行…”
虞挽年起身,“我记得晚霁这么高冷的女孩子,就跟你的关系看着不错,你去看看她吧!”
她也看看茶烟!
茶烟憨憨,最喜欢的就是八卦,当她听到徐怀城城跟着过来郡主府里当侍卫,也顾不得身上疼,一拍大腿,大声道,“那敢情好啊!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你天天念着要跟他生胖娃娃,现在……”
“你个憨憨…”
虞挽年抬手一巴掌上她的后脑勺,“那时候就是开玩笑,无聊日子的消遣罢了,以后你可把好你这张嘴,不要在让他面前胡言乱语,不然…我就把你送回宫去,让姑姑收拾你!!”
哎哟…
茶烟立马学乖,举起双手发誓,“我以后绝不乱说,郡主您可不能送我回去,我就只想跟着你。”
“跟着我有什么好处…又没什么前途!”
“我们女孩子要什么前途…”,茶烟笑得贼可爱,“让自己过得不愁吃穿,无忧无虑就行!”
嘿哟…茶烟啊…厉害!!
虞挽年在在心里佩服她…
不过…徐怀城不是茶烟,不能这么耗着。
虞挽年这天明明很累,可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颠来倒去,脑子却异常清醒,她好像只有一个念头,脑子里都是徐怀城。
初见徐怀城是八岁的时候,她被人打晕,丢进了枯井里,井盖还被人封死,她醒来不停的呼救,喊得声音嘶哑,但没人回应。
那时候是第一次感受到绝望,她都能想到自己在枯井里变成白骨的样子。
所以当井盖被推开,那趴在井盖上的少年,虞挽年觉得他全身都披了金光。
他唤着她的名字,让她不要睡,当时没有多想,也没精力多想,为什么一个和她从未有过交集的人,会知道她的名字。
徐怀城一个人把她抗出来,再昏过去的最后一刻,她看了一下周边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偏远的宫殿,空置了很久,杂草长得有人高。
如果不是因为徐怀城,等她姑姑找到她的时候,可能就真的是一滩白骨。
这还不是第一次,徐怀城就像是她身上的危险化解器,让她一次次死里逃生。
而他们的关系也变得有点儿复杂,在虞挽年心里,早就把徐怀城当成亲人,像哥哥一样的亲人。
姑姑曾经说过他有一个哥哥,却未谈过他的生死,也未说过他的去向,所以虞挽年也会怀疑,徐怀城根本不是徐家人,而是她哥哥。
他就是换个身份守护她!
可她姑姑说,她脑子有病!
但不管是不是亲兄妹,虞挽年也不要徐怀城待在她的郡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