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
止戈略微迟疑,“殿下,这个消息要是透出去,您在庄子上的日子必定不会安生。
年年郡主虽然恢复了身份没多久,在京城中位置也比较尴尬,但毕竟宫里的娘娘对她都甚是宠爱。
要是把她无缘无故拉入陷境,恐怕不妥!”
是有些不妥…
赢扶川手指搓了搓自己的唇,然后笑了声,“但听说她从出宫之后也没安生过几天,想来她也该是习惯了,不碍事,照办吧…”
止戈听完,没再说话,只领命出去。
“诶…等等…”,赢扶川又把他叫住,“回来…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殿下…还有何吩咐…”
“叫个人去平州把苟叔请来,他擅长奇门遁术…”,赢扶川说道,“在大兴朝,他精于此道,这方面无人能出其右。”
“属下遵命!”
止戈这次没多问,直接应下,反正他们殿下算计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不值得多说,想来大多跟那小郡主脱不了干系。
只是…止戈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要牵扯进来一个小姑娘?
哎…殿下的行事作风,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
止戈在心里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小郡主叹息了一把。
他出去没多久,高西就端着茶进了书房,一脸笑呵呵斟茶敬上。
赢扶川看到他就心情好,抿了抿茶,开玩笑道,“高西,你说,要是我母妃知道我把虞挽年给卷了进来,她会不会打我?”
“殿下说的哪里话,太子妃娘娘疼您都来不及,怎会舍得动手!”
“这倒不一定,”,赢扶川摆手,“母妃可一直是把她当半个女儿来疼的,就像这次,可是天天骂着长公主。
我要是真做了,她定不会饶了我!
索性我最近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回东宫,后面的事等后面再说吧…”
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在想解决办法,这是人之本性。
赢扶川随便抽出了一本杂记,随便翻了两页,想到什么,又说道,“去…在别院里找些玩意儿,给郡主府送过去!”
“啊…殿下…这是…”
“叫你送就送…别那么多废话!”
赢扶川瞅她,“别太贵重,去打听一下姑娘家喜欢什么送过去就可以…就当感谢她今日的招待。”
“好的…殿下…”,高西领命下去,叫人赶紧下去打听,然后准备。
虞挽年听下面的禀报,说皇长孙殿下身边的公公又过来了的时候,本就酸紧的头感觉一下子就要炸了。
她不耐道,“是长孙殿下又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做吗?”
“奴婢不知…”,丫鬟低头。
真是烦人,“风翘…你去看一下,我就不去了,头疼得实在厉害!”
许是今天接待赢扶川费力费神,在风翘说她是在长孙殿下旁边睡着的,一醒来又惊出一身冷汗。
她现在啊…是浑身不舒服,感觉自己快命不久矣的那种不舒服。
反正都活不久了那就随便吧…
哎…不行…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虞挽年猛的睁开眼,把风翘叫住,“诶…等等…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她起身,可今天实在睡得太久,底盘有些不稳,茶烟赶紧扶住,担心道,“郡主…还是让风翘姐姐去吧,你就好好歇着。”
“是啊…郡主!”,风翘也说,“高公公那里奴婢会说明的,奴婢在皇后宫中伺候多年,知殿下性情虽难以捉摸,但也不是无缘无故找茬的人,所以…郡主请放心!!”
“此话当真?”,虞挽年终究是又坐了下去。
“当真!”
“可外界传的可不是这样!”
要是赢扶川真有那么好,茶烟和晚霁也不会躲着不见。
“殿下神威,常人不能亲侍,自然有诸多敬畏,但…”
风翘原本想说长孙殿下是个好人,可想想又不妥,只重新道,“总之,郡主放心便是,您与殿下也曾有交情,他是什么脾气,应该清楚一些的!”
诶…这…她还真不清楚!
他们有交往的时候,虞挽年才是一个三岁的小孩,一个上茅房都要别人给找地儿的小肉团子,会知道人家什么性情?
真是笑话!
不过也罢…她今天是真没力气了,要真真有什么怠慢之处,希望赢扶川能看在宫里娘娘们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要是不能…也就罢了!
“郡主…”,茶烟扶她躺好,“您最近这睡醒头疼的毛病是越来越厉害了,要不再传大夫来看一下吧!”
“是啊,郡主,有些事情,拖不得…兴许拖久了,就拖出大问题了!”
晚霁倒是比茶烟直接…但虞挽年也明白她什么意思,她自己也比较惜命,所以就说道,“也好…去请个大夫过来!”
兴许自己真出了什么问题,这样,她也有借口不跟赢扶川一起去庄子。
虞挽年难得这么干脆,晚霁赶紧退下,让徐怀城去请大夫。
费了一番周折,但大夫最后也没说什么大问题,只说是因久躺气血阻滞所致。
说得再清楚一些,就是因为她午间睡得太久。
虞挽年脸红…
她也不想睡那么久,可是她睡下去就睡得沉,风翘说怎么也叫不醒。
她们也没办法!
看来只能动动身子。
所以晚膳后,虞挽年跟着徐怀城练剑,还跟茶烟对战了几回合,筋骨疏通之后,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你近日…又进步了不少!”,徐怀城递给她一方巾帕,“要是早那么几年开始习武,你定不在晚霁之下。”
呵…这话好听…
虞挽年把巾帕丢过去,朗声道,“晚霁,听到没有,我悟性高着呢,兴许哪一天还真能和你打个平手!”
“郡主聪颖达慧,会有那么一天的!”,晚霁接的脸不红心不跳。
倒是让虞挽年不好意思起来了。
晚霁内力深厚,鞭法诡异,她这绣花拳脚,怕是赶一辈子都赶不上。
不过…她可以看晚霁跟别人打啊!
虞挽年眼珠子在晚霁和徐怀城中间溜来溜去,打着坏主意。
风翘一瞅,赶紧上前提醒,“明天一早要和长孙殿下出城…郡主还是沐浴更衣,尽早歇息吧,免得明天耽搁了时辰!”
哦…还真忘了这事儿!
头疼!
虞挽年无奈,只能把自己的小算盘停下,跟着风翘回了南熏院。
许是脑子里想着明天和赢扶川一起出行的事情,怎么也睡不安稳,后面睡着了也没睡好,导致第二天脸色苍白,毫无精神气。
虞挽年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都吓了一跳。
“郡主…你近日又消瘦了许多…”,风翘也是担心,“要不听奴婢一次劝,趁着这次去庄子上,就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不要跟着徐侍卫练剑了!”
这怎么行?
习武最忌半途而废,几天不练,骨头又僵了回去,虞挽年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但风翘也是出于好意,她也就囫囵点头,嘴里道,“我这气色太差,风翘,给我上点妆,然后选件活泼的衣裳给我吧…”
“是…郡主!”
赢扶川的马车到郡主府门口的时候,虞挽年也刚用了早膳,她带着风翘、晚霁、徐怀城和几个丫鬟出门。
茶烟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不去。
虽然从出宫到现在都没到城外看过山林景致,她心痒痒,但想着是和长孙殿下出行,就还是下了死决心不去,说是帮她守着郡主府。
其实…她的郡主府没什么可以守的。
虞挽年很困惑,为什么茶烟这么怕赢扶川这个人。
想不通…
“郡主…小心台阶…”,风翘小心的扶着她。
郡主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前车后都有穿着软甲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围着。
虞挽年只一眼,就感觉这些侍卫身上的肃杀之气。
不简单啊…
赢扶川在军中两年,时间不长,但却在南朝屠过城,在北境立过无数军功,这样的人物,身边跟着的亲卫,自然不会是等闲之辈。
高西看到虞挽年定在那里没动,再瞅瞅也明白了大概,他笑眯眯的迎上前,温和道,“郡主…长孙殿下出行非同小可,为保殿下安然,阵仗是大了些,还望郡主体谅!!”
“公公哪里话,年年自然是知道轻重的,”,虞挽年看了一圈,只有一辆豪华马车,也就问道,“公公…长孙殿下呢?”
“郡主…您上去就知道了…请…”
呵…大概明白是个什么意思了…
虞挽年盯着马车,盯了好一会儿,做了很强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
还是妥协了…
不过她才弯腰探进半个头,就看到赢扶川拿着帕子擦拭着一把剑。
莫名的…虞挽年觉得自己脖子有些凉…
也定住没敢动…
“你是怕我呢,还是怎么了?”,赢扶川睨她一眼,剑柄倒过来指着她,“腰不酸吗?还不进来!”
额…
虞挽年赶紧梭进来,规规矩矩问安,“年年见过长孙殿下!”
“嗯…坐吧…”
宝剑“铿”的一声入鞘,打得虞挽年心肝颤,只能寻个位置搭着半边屁股坐下。
她实在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