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挽年本来就心虚,现在看赢扶川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她想再挣扎一下,可庾清把她压得死死的,瞪着她别让她轻举妄动。
直到赢扶川走了,她都没有说过多话的机会。
“娘娘...”,公公回来报,“殿下走了...”
“去了哪里?”,庾清问。
“回娘娘,殿下回了东宫!”
“哎哟...这倒霉孩子,估计回了东宫又得听太子妃一顿排头,真真让人心疼。”
心疼??
庾挽年憋着一肚子气,“姑姑,你怎么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呢?”
哟...
脾气上来了...
庾清晃着团扇,没立马叼理她,而是吩咐道,“静儿,让他们都退下,不用留人伺候,本宫跟郡主说几句话。”
大宫女领命,带着人利落的退了下去,等没了闲杂人,庾清才慢慢道,“现在没有外人在,你就实话告诉我,你府里到底有没有藏人?”
“姑姑说什么呢,赢扶川不信我,连你也不信我?”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庾清语气淡淡,“但你要不说实话,以后要出了什么问题,就别说我见死不救!”
呃...
这话说的也够绝的啊…
庾挽年舔了舔唇,内心挣扎...
“想好了再说话,”,浸淫后宫这么多年,气质这块,虞清可是拿捏得死死的,“你要真没有,那我也什么可操心的,赶紧收拾收拾出宫吧...”
哎...可别...
“姑姑...你...怎么就想到问我这个了呢?”,庾挽年先试探,“难道是听了什么话?”
“年年,我虽没生你,可你是我一手养大的,你什么怂样我心里有数,往常连赢沫这种小蚂蚱你都能避则避,可现在居然连长孙殿下都敢杠。
要么是胆子肥了,要么是做贼心虚。
但就你来讲,只会是后者。”
这话也太损了!
庾挽年瘪嘴,“姑姑你也太没心肝了,明明是他又是搜府又是劫持,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了,还毁我名声...”
“诶...停...”,庾清打断她,“他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我就不信你连着这个都掂量不清楚,至于名声...你真在乎这个?”
如果说这世上是最了解庾挽年,那非面前这女人莫属。
庾挽年觉得她被自己姑姑看得连个底都不剩了,只能悻悻出声,“我是不在乎名声,但也不能这样啊。”
“谁爱听你怎样怎样...”,庾清不耐,“我只问,你府里到底有没有藏人?”
“有!!”
“还真有?”,庾清挺直了背,“你胆子倒不小啊...”
“不是胆子不胆子的问题,是他就砸在了我的花田里。”
“砸在你花田里你就发菩萨心肠了?你问问你自己你是这种良善的人吗?”
“是啊...”,庾挽年抬着眼,一脸诚恳,“怎么就不是了,我可是姑姑一手养大的,怎么不是良善之人。”
“我呸...”
庾清一扇子拍在她头上,“就你这智商,说是我养大的,我都觉得害臊!”
嘿...这话越说越过分了哈!
“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反正人我已经救,而且这人我必须救到底,决不能让他落在长孙殿下手里。”,庾挽年今天就把话一次性说清楚了,“原本今天那么多人搜完府,我再这么一闹,就算殿下再不信我,也不能怎样。
可你居然让他的人进我的郡主府,简直...简直...简直就是炼狱场。”
嘿哟...不错,还知道这是炼狱场,不错不错...
庾清瞥她,“长孙殿下他死咬着你不放,那就说明,他还是怀疑你的,只是看在我们这些长辈的面上,没有做更过分的。可他疑心一日不除,你的郡主府就一日不能安生,你挡了他帮你修缮的借口,往后还会找更多让你搪塞不过去的理由。
还不如直接应了,你要是扛过去了一次,往后就万事大吉...”
“那要是抗不过去呢?”
抗不过去啊...
庾清拧眉思索,“那就...那就看在我们姑侄一场的份上,我出面求求情,给你留个全尸。”
哦...得了...诛心呐…
庾挽年起身,大大的鞠了一躬,“那我就在这先谢谢姑姑大恩!”
“哎...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庾清很随意,看不出一点着急的样子。
庾挽年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算了...这样也罢...反正是自己惹的祸,什么样子,都自己担着就是,再不济也有人来给她收尸,不用当个孤魂野鬼也是顶好!
这么一想,庾挽年就平衡了许多,想起自己屋里突然出现的密室,就装作很平和的问了一句,“姑姑...郡主府是以前的汝南王府,一般大宅大门,都会有什么密室,密道之类的,那我这郡主府...”
“你问我这个啊...”,庾清笑,“你的郡主府,在汝南王府之前呢,是前朝重宰的府邸,按理来说,确实该有点儿机关密道什么的。
可你也知道,你父王投诚大兴做汝南王的时候,我已经是后妃,不得轻易出宫。
而王府前前后后也就立了六年,我也从未踏进过王府,你现在问我知道不道,我又该问谁去?
烧柱香,问你死去的父王母妃,还是你哥哥?”
听听...听听...张嘴就说不出一句人话。
庾挽年忍着没喷她一脸茶,咽下,没好气道,“早知道就不问了,免得还被埋汰。
我还以为你要刨根似的问我,是为了给我出主意,可现在看着倒像是看戏。”
诶...还真说对了,庾清就是看戏的。
问清楚,只是为了心里有底。
至于这事儿后面该怎么办,全然不在她现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毕竟孩子大了,自己闯的祸,要学会自己解决,她老人家上了年纪,精力不足,操心不完这么多。
不过有些话呢,还是要说明白的,“年年...你过来之前呢,殿下已经跟我承诺,只要有他在一日,就会护你周全。
他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品性如何,我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平常说他像皇帝,是因为他做事狠辣,触了底线不把你赶尽杀绝不罢休。
但他也绝非像皇帝那样绝顶薄情寡恩之人。
说得再明白些,就是他对于你们幼时那点情分,还是挂念着的。
不然也不会在凤安宫挨了顿训,还特地亲自跑来庆藻宫跟我请罪。
所以啊...年年...这往后对着殿下,把握一下分寸,别把这点儿情分都作没了,往后日子,有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