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瓒。”
“嗯?”他抬头看她,“怎么了?”
“你想吃什么?”都快七点钟了,他们到现在一点东西还没吃,都怪那该死的堵车。
“你想吃什么?”他问她。
年满心想我都可以,主要是你。
她做饭难吃不说,而且也这个点儿了,再去买菜做饭,不到九点钟,估计都吃不上一口热乎饭菜。
最后,是年满打电话叫的餐。
南香楼的速度倒是快,还没到五十分钟,热乎的饭菜就送到了家门口。
签了单,年满拎着沉甸甸的外卖盒来到饭厅。
她要了份南瓜菌菇排骨汤,昨天看许瓒吃的时候,她就想在咽口水了。
许瓒要的是莲藕花生排骨汤,餐桌前,她悄悄的望了眼,好像也挺好吃的。
唉,忍不住在心里叹气一声,她什么时候菜能改掉见一个爱一个的坏毛病。
吃过饭年满就离开了,顺便将这些一次性的外卖盒一起塞到垃圾袋里,带出去丢进垃圾桶里。
回去的路上,她不急不缓的驾着她的小MINI,然后在思考,她怎么就进了他家呢?
原意是去他家干活儿的,可实际上她却什么也没干,只把肚子塞的很饱,裤腰都变得有些紧了。
对了,他会不会觉得她很能吃啊!
刚刚,她好像吃的比他还要多。
算了,能吃就能吃吧,人家又不会在乎她吃多吃少,她就是喜欢自作多情。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放热水,她需要泡一个通体舒畅的热水澡。
她总是这样,泡着泡着就忘了时间,余子酱回来的时候,她还懒懒的泡在热水里,不想起来。
“年满,”余子酱在外面叫她,“你的手机在响。”
“噢,就来。”她赶紧擦干净身上的水,快速穿上睡衣。
等她出来的时候,手机已经不响了。
她扭头问余子酱,“我手机在哪儿呢?”
“不知道,”余子酱扭开牛奶盒的蓝色圆盖,倒到玻璃杯里,“我听声音好像是在客厅里。”
哦对,想起来了,她把手机塞在包里了。
解锁,点开。
三十分钟前有一条短信,十五分钟前和刚刚都有一通未接电话,全都是来自许瓒的。
连忙回拨过去,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闷的,他喊了声,“年满?”
“我是,”她说道,“对不起,我在洗澡,没有听见。”
“到家了?”
“嗯,到了。”她答道。
许瓒本就不是多话的人,给她打电话是因为她没回他的消息,电话也没人接,不放心。
“好,早点休息。”
“哦好,你也是。”
挂了。
三十三秒,还真是够简短。
“谁?”余子酱已经喝完了牛奶,也洗干净了杯子。
“许瓒。”
“许瓒?”余子酱抬头看她,“他找你有事儿?”
“不是。”
余子酱没出声,她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他问我到家没。”
“他出院了?”余子酱又问。
“嗯,”年满点头,“今天下午出的院。”
……
骆野刚要把余子酱的电话拨出去,他的大拇指指尖距离通讯录上余子酱三个字只差零点一毫米的时候,许瓒的电话就又进来了。
接通,问,“还有什么事?”
“年满到家了,不用问了。”
“哦。”不用问就不问了。
九个字,不带停顿时的标点符号,还真是惜字如金。
这个男人迟早要把他气死。
把手机丢到一边,去衣柜里找衣服。
他刚洗好澡,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上,许瓒一个电话过来,说年满联系不上,让他给余子酱打电话。
得,一听好好的人突然联系不上了,也顾不上什么衣服了,赶紧去拿手机,找到余子酱的电话号码,这不,还没来得及拨出去,他又来电话说人已经到家了。
只是这男人就不能多吐两个字?他都快要以为通讯公司不是论分钟收费,而是按字取费了。
*
隔天年满就去了公司。
荣翁见着她时,和阮单昨天的反应一模一样。
先是惊讶,然后便是从上到下将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一圈,最后停留在她额头受伤的位置。
“师妹,你这额头…”荣翁指了指,“还疼不疼?”
“还好,”她又忍不住用手去碰了碰,“不疼。”
不使劲儿碰它,也不去想它,就不会觉得痛。
其实荣翁比较担心会不会留疤,白嫩嫩的小姑娘家,额头上留了疤,可就闹心了。
*
许瓒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昨夜断断续续醒了好几次,最后一次是凌晨三点钟,然后就一睁着眼睛,窗帘是半拉着的,有微弱的光亮照进来,落在床尾对面白色的墙上,他便一直望着那点亮光,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他才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骆野上午外出办事,十一点钟的时候绕路去了许瓒家楼下。
拨通他的电话。
“下楼。”他也要学学他蹦金豆似的说话方式,当然,只是针对他。
“什么事?”
“有事。”
他话音才落下,那头就挂了电话。
不过他也不在意,打开音乐,是周华健的《让我欢喜让我忧愁》。
三首曲子结束,右边的车门被拉开。
骆野偏头看过去,依旧是那张不苟言笑,淡漠疏离的脸。
没多话,也没说去哪,许瓒没问,他也不说。
发动车子,重新汇入拥挤的车流中。
一首《痴痴地等》在还有三十七秒的红灯路口前落下尾音。
许瓒不坑声,骆野也不开口,一个专注的开着车,一个安静的望着车窗外。
二十五分钟后,车子稳稳的停在骆野常停的车位,右边的右边,是年满的那辆小MINI。
“下车。”
许瓒没动,只是抬眼看他。
“看什么?”骆野没好气的道,“你不要吃饭?”
……
新鲜的鲫鱼汤,奶白色的汤汁,瞧着就诱人。
昨晚他就特地叮嘱负责食堂伙食的沈姐今天要炖点汤,还特别为他开了个小灶,感情这男人现在的表情,是一点儿也不感动。
“想喝就自己舀。”许瓒淡淡的道。
这男人的眼睛是长在哪儿的,他不过是瞧了一眼,顺便咽了下口水,这男人全程都低着个头在吃饭,是怎么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