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怎么和老爷子说的?”骆野已经吃完了,抽了纸巾在嘴巴上擦了擦,“老爷子要是问我,我好回话,别穿了帮。”
“就说我在外地。”
用过的纸巾被骆野揉成一团,丢进桌脚边的垃圾桶里,“行。”
*
两天周末结束后,又是令人痛苦的周一,年满似乎很不在状态,上午打碎了茶杯,下午不小心夹破了手。
阮单去管理部要来了创口贴,给她贴上,“师妹今儿是要破破消灾呀!”
“破破消灾,”荣翁在一旁道,“你可真能造词,这明明是碎碎平安。”
以防这两人再来一场争辩赛,年满赶紧打圆场“都挺好,破破消灾,碎碎平安,两位师哥说的都特别的好。”
……
晚上,年满躺在摇椅上,开着免提和邬恋打电话。
透明的落地窗,可以很好的欣赏头顶上方的夜色,今晚的月亮又变成了弯弯一牙,镶在黑夜中。
“年年有余,”邬恋问她,“你看咱们高中群里的消息了吗?”
高中群?
难不成又是和她有关?
“我不在高中群里。”
“哦,我忘记了。”
如果她还在高中群里,杭娇娇也就不会把她的照片这样毫无顾忌的发出来了吧!
“他们周末打算举办高中同学聚会,”邬恋说道,“现在群里可热闹了。”
“哦。”年满毫无兴趣的应了声。
“年年有余,”邬恋又道,“他们现在正在说你。”
“说我什么?”
她有什么地方需要被讨论的吗?
“他们问你是不是已经从葡萄牙留学回来了。”
“杭娇娇不是都拍到照片了?”
“他们不确定你是短暂回国还是彻底回国。”
“他们还挺八卦的,”年满捏着皮卡丘的耳朵,漫不经心的道,“我回不回来他们很感兴趣?”
邬恋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谁叫只有你不在群里。”
*
骆野从许老爷子那儿出来后,就给许瓒打了个电话,向他汇报老爷子的状况。
“老爷子身体很好,吃嘛嘛香,叫你无需挂念。”今晚N市突然刮起了大风,骆野赶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那头淡淡的“嗯”了声,“谢谢。”
“谢什么,”骆野扯下安全带,扣上,“就算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
没有许瓒,也许也就没有今天的骆野了。
当初建立公司的时候没资金,他把这些年攒的钱全都掏了出来,也去借了款,还是不够。
设备,场地,原料,工资,哪样都是张着大口在吞钱。
他是有满腔的热血,但抵不住现实的残酷。
那时,许瓒已经去了消防队,他忙得两个人一年只能见上几次。
一次两人在喝酒,他借着酒意将这些烦闷一吐而快,也顾不上他愿不愿听。
冬天的露天烧烤摊,两个人坐在一张红色的塑料圆桌旁,板凳是蓝色的,烤串伴烧酒。
酒后的第二天,许瓒给他打了个电话。
其实他已经记不得昨天晚上他都和他说了些什么了。
电话里,许瓒依旧是那个语气,低沉,淡淡的,一如往常,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说钱已经打到他卡里了,够不够也就这么多了。
他顿时一个机灵,刚想开口解释,那头匆匆丢下一句话就挂断了。
“有任务,再说。”
望着账户里差不多翻了一倍的金额,昨晚的酒彻底醒了。
两人确实是多年的哥们,但哥们关系不是这么用的。
第一反应就是,他昨晚开口向他借钱了?
这钱不能收,绝对不可以收,他怎么能收。
原路退回,一分不能差。
许瓒的电话是在晚上十点多三分打过来的,他刚喝了一罐啤酒,就着一袋咸菜。
“钱你收下,算我投资。”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估计又是刚出任务回来。
城中村的出租房里,外面是呼呼的北风,他光着脚,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这笔钱,他是很需要,但他不能要。
这是许瓒这些年的全部身家。
“我……”支吾了半天,他也挤不出来再多一个字。
“你不需要说什么,也不必客气,反正这笔钱我也用不上。”
他知道,许瓒只是想让他别有压力。
半响,他才回了声,“好。”。
“钱我待会再转给你,挂了。”
“好。”
除了好,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
……
估计是台风影响,风大的吓人。
骆野回去时候,看见路边的树都被吹断了枝。
余子酱回来的时候,年满正好从房间里出来。
渴醒了。
墙上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了数字一,已经是凌晨的一点多了。
一杯温白开,干涩的喉咙终于舒服多了。
确实是压榨尔等劳动力的无良资本家,年满忍不住替余子酱无声抱怨道。
掀开被子,跌回柔软的床垫里,眼皮又控制不住的黏在了一起。
一连串的叮铃铃声,是手机闹钟在响。
条件反射的摁掉,再闭会儿眼。
睡眼惺忪的站在洗漱台前,牙膏刚挤上牙刷,突然就听见“蹦”的一声响,赶忙循着声音看过去。
“怎么了?什么在响?”
“面包机,”余子酱回道,“可能坏了。”
这样,年满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什么炸掉了。
余子酱已经穿戴整齐,她诧异,“你怎么起的这样早?”
“今早有会,”余子酱把热好了的牛奶倒进杯子里,“要早点过去。”
“你们老板真的挺黑心的。”
余子酱抬起头,看她的眼神似乎不是太明白。
年满解释,“你昨晚弄到一点多才回来,今天又叫你早点去。”这不是黑心是什么,简直是没心啊!
员工是人又不是机器,虽然薪水给的高,但不能这么使啊!会使出问题的。
洗漱台前,年满吐掉嘴里的泡沫,看着镜子里,面色红润的自己,有点心疼余子酱了。
面包机确实坏了,余子酱赶时间,便直接抹了酱在没烤的面包片上,就着热牛奶,随便应付了下。
年满是不想吃那干巴巴的面包片了,最近这几天,她早上都会去楼下的馄饨店吃一碗热乎的小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