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早点休息。”
“好。”
字正腔圆的新闻主播,漆黑一团的浓郁夜色,困意一点点袭来。
“年满…年满?”
“……嗯?”
“回房间睡。”
“几点了?”
“很晚了。”
“哦!”
“还不能睡,”她突然反应过来,“我还没洗澡。”
脑袋还没从刚醒过来的浑沌中缓过来,猛然起身,又跌坐了回去。
扶着额头,缓和了几秒后,去房间拿了换洗的干净睡衣,径直去了浴室。
热水砸在冰凉的皮肤上,顿时有了暖意。
摁亮床头的小灯,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原来已经是凌晨的两点二十三分了。
是第二天了啊!
窗外的不是月光,是繁华都市的光亮。
困意在热水的冲刷下,消散了大半。
屋子里已经彻底没了声响,“咔嗒”轻轻一声响,是余子酱关上房门的声音。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不时传来的车喇叭声,困意终于一点点侵袭过来,眼睛忍不住阖在了一起。
一觉醒来,天光早已大亮,阳光透过玻璃窗,肆意的挥洒进来。
摸到床头边柜子上的手机,摁亮,眯着眼睛。
十一点十一分。
这么晚了?
掀开被子,赶紧起床,找到丢在床底的拖鞋。
客厅里的电视正在播放后宫争斗剧,一身红似火的凤袍,明媚艳丽的脸蛋,这人……
年满揉了揉还没完全清明过来的眼睛,又走近了些。
这人,不是和傅怀传绯闻的那位吗?
余子酱她…
年满低头去看她。
额……
好像看的还挺起劲儿。
这……
不会觉得很别扭吗?
她没出声儿,余子酱也没看她,可是年满听见她问了声,“叫餐还是你做饭?”
“啊?”她还没反应过来。
余子酱扭头看她,“饭点儿了。”
“噢,是哦!”都到饭点了。
“叫餐吧!”她道,“我做饭太难吃了。”
余子酱拿起丢在茶几上的手机,轻飘飘的接了句,“确实,是挺难吃的。”
虽然这的确是事实,但这么直截了当明晃晃的说出来,也太伤她心了。
十二点二十九分,送餐员按响了门铃。
热菜凉菜,有荤有素,掀开盒盖的那一下,年满的肚子响应般的咕咕叫了两声。
余子酱去拿碗筷,年满坐在餐桌前,闻着饭菜的香味儿,眼巴巴的望着。
花蛤豆腐汤,年满咬着白嫩小块的豆腐,小口喝着汤。
南瓜馅的蒸饺,一口咬下去,满口南瓜的甜香。
“姐,”年满瞅着坐在对面的人,好奇的问道,“你今天不用出门吗?”
余子酱微微抬起头,淡淡的问年满,“有事?”
“没,”年满摇摇头,“就是问问。”
客厅的电视没关,年满听见了凄惨的哭声,不禁好奇,“你什么时候喜欢看这种电视剧了?”
“无聊,”余子酱在很耐心的剥虾壳,“打发时间。”
“你今天不用出门?”余子酱抬起眼,“不是同学聚会?”
年满惊讶,“你怎么知道?”
她记得没和余子酱说过有同学聚会这茬事儿吧!
“前几天碰见你们高中班同学了。”
“谁?”
“一女的,”余子酱语气轻淡,“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年满好奇,“你认识我们班的同学?”
“不认识。”
嗯?她没懂。
余子酱算是解释道,“她认识我。”
认识余子酱的高中同学,那会是谁?
邬恋?
没听她说过这事儿啊!
余子酱已经吃好了,正用纸巾细细的擦着一双白皙纤长的秀手。
年满觉得肚子还有空地儿,还能再塞点。
她身材苗条,不需要减肥。
下午,年满歪在沙发上,和余子酱一起看这扮猪吃虎,勾心斗角的宫斗大剧。
还别说,傅怀这绯闻对象长得确实好看。
这身戏服,加之这妆容,确实明媚动人,扭头去看余子酱,窈窕淑女,眉目如画。
不过类型完全不一样,一个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另一个,柳夭桃艳,知性成熟,还带有一些高冷。
迥然不同。
年满在想,如果她是傅怀,会喜欢哪一个呢?
好像选择不了,因为她不是傅怀。
不过,她是年满,所以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余子酱。
没有广告插播的网络剧集,一集接着一集,片头片尾都被跳过了。
俗套的剧情,多年不变的后宫斗争手段,我争你夺,你死我活,年满竟也看得入了迷。
太阳落了山,天也渐渐黑了下来。
广北路的一家湘菜馆的二楼包厢,骆野正在招待他来自湖南的大学同学。
许瓒也认识,所以骆野把他一起拉了过来,说是多个人热闹些。
骆野大学在北方读的,一个宿舍四个人,华东华中,华南华北,四个人四个地,毕业后,各回各家乡,鲜少能有机会再聚。
骆野给湖南同学满上酒,问,“能待几天?”
“明天一早的火车。”湖南同学说道。
“坐火车?”骆野又问,“下一站去哪?”
“格尔木。”
“青海?”
“对。”
“票买了?”
“买了,”湖南同学点头,“时间长,买了卧铺。”
骆野也点了点头,“确实,长途旅行累人。”
说起长途旅行,骆野想起了高三毕业的那年暑假,他和许瓒两个人,从N市到拉萨站,绿皮火车卧铺四十多个小时,第一次觉得坐车是件累人的事。
许瓒和这位湖南同学能认识,还是因为骆野的那次风风火火,充满气势的南下之旅。
国庆七天长假,骆野拉着这位湖南同学,从中国的北方飞到许瓒读大学的沿海南方。
上飞机前,骆野给许瓒打了个电话,让他六个小时后在机场接他。
许瓒当时刚起床,整个人还没清醒过来,稀里糊涂的嗯了声,等反应过来,骆野的手机已经打不通了。
算好时间,出门,乘地铁,去机场。
骆野和这位湖南同学,两手空空,潇洒的出现在许瓒面前。
“行李呢?”许瓒以为他们忘了取。
骆野取掉鼻梁上的黑色墨镜,很是洒脱,“没有行李。”
没有行李,许瓒下意识的就问,“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