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觉得,”骆野瞥了眼还在打电话的男人,“他对年满一定是喜欢的。”
余子酱点了点头,对骆野这个观点她并不反对。
“他是怕年满父母不同意?”余子酱问,“因为他的腿?”
“也许,”骆野沉思,“可能在年满面前,他自卑。”
“自卑?”余子酱从没想过这一点,她低声问,“因为腿吗?”
“大概吧!”除了那条腿,他还有哪里是需要自卑的。
打电话的男人已经不在那儿了,余子酱望过去,那抹黑色的背影已经瞧不见了。
“他的腿,”顿了下,余子酱还是问道,“还会痛吗?”
“有时。”手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下,他快速扫了一眼,又是垃圾短信,“只不过他从来不会说。”
他从来不会主动提起他的腿,痛不痛,什么时候会痛,只有他自己知道,也许是习惯了不与人倾诉。
这点余子酱深有体会,再痛那男人都能不露声色。
“我保证,年满的父母很明智,”余子酱脸色、语气都很认真,“绝对不会有狗血的反对事件发生,他的腿,嗯…反正他的腿绝对不会是问题所在,只要年满喜欢她。”
年满的性子她知道,喜欢便是喜欢,干净也纯粹,她的喜欢不会掺杂任何其它的杂质。
卫生间洗手台的镜子前,年满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乱了的头发,下午的时候,突然起了大风,不过好在没下雨。
镜子里的人,眉黛青山,秋水剪瞳,唇红齿白。
擦干手,将纸巾丢在垃圾桶里,转身往外走。
低着头没注意,一下撞上了人。
抬头,对不起还没说出口,便硬生生的转了音。
“好巧。”
话音已经落下,后悔也已来不及,洗手间外遇上,哪里巧了。
“那个…我先过去了。”擦身而过。
只是还没迈出第二步,手腕便被拉住了。
回头,惊讶,不知为何会被他拉住。
“鞋带,”他松开手,“散开了。”
低头,确实,是散开了。
蹲下身,利落的重新打了个结。
站起身,对他道,“谢谢。”
“不客气。”
……
“年满,”骆野问她,“你看见许瓒了吗?”
“哦,看见了,”年满点点头,“在洗手间。”
她自然的语气,毫无起伏的表情,余子酱和骆野不约而同的望了眼对方。
似乎,好像,不太对。
许瓒回来的时候,余子酱和骆野又步调一致的把视线落在他身上,在三个人视线要撞上的时候,那两个人赶紧挪了开。
让余子酱很破费的意大利美食终于被送上了桌,年满瞧着桌上意大利菜,嗯……只希望能对得起余子酱口袋里的钞票吧!
与之前的很多次一样,沉默的人依然保持缄默,低头吃饭的人安静品尝美味,剩下的那两个人,照旧热络的聊着各样话题。
昂贵价格的餐厅,环境氛围自然是好的,如果没有这突然而来的骚动的话。
透明落地窗外,突然围着好些人,还有扛着摄像机的。
出什么事儿了?
年满不自觉的也随着那群人的目光望过去。
与他们隔着两张桌子的斜右上方,那群人的视线全都是落在那儿的。
那人是……傅怀?
四个人,两男两女,和他们一样。
“年满你在看什么?”骆野循着她的目光,也转过了头。
很快,他又转了回来,“认识?”
“啊?”意识回笼,收回视线。
“没,不认识。”她回道。
“这外面怎么围了这么多人?”骆野也发现了,他这一声,将余子酱的视线也引了去。
“出什么事了?”骆野好奇的探着头望了望,“还有拿着摄像机的。”
年满忍不住的又重新把视线落在斜右上方的傅怀身上,鸭舌帽,灰色拉链连帽卫衣,只是他的表情,嗯……年满觉得,会不会太冷淡了些。
傅怀突然站起了身,他旁边的那个男的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要走了吗?
就在年满以为他要走了的时候,他被他旁边的人拉着又坐了回去,只是脸色不佳,压低的帽檐也没抬起来。
“那人是明星?”骆野好奇的问。
这下,余子酱也抬头看了过去,就连许瓒,也转过了头。
“这外面侯着的是狗仔还是粉丝?”骆野又问。
年满看不见女人的脸,但看她那装扮,估摸着也是个明星,旁边那位年纪大点的,怕不是经纪人就是助理。
这是做什么,讨论工作还是私底下聚餐?
他们不知道外面已经候了这么多粉丝还有记者吗?
忽然想起来,忙转过头去看余子酱。
嗯……
这反应,是不是也太平淡了些。
应该准确来说,是完全没反应,好似对那桌人是谁,在做什么,一点也不感兴趣。
倒是骆野,似乎还挺是好奇。
“这小明星私底下约会,不找个偏僻的私人会所,却来这明朗敞亮的街口餐厅,也难怪被这些狗仔粉丝抓到。”
骆野已经自动的把那两人归类为进行着地下恋情的明星情侣了。
骆野话落,年满又下意识的去看余子酱,表情淡淡,依旧无任何波动。
她又去看许瓒,许瓒恰好也抬起头。
两人视线撞上,她用眼神示意他,他自然也明白。
忽然,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年满看过去,这下,傅怀是真要走了,旁边的人拉也没拉住,只好赶紧跟上。
傅怀离开还没半分钟,剩下的那两人也起身离开了。
年满这下看见了,那个年轻女人,是傅怀的绯闻对象。
这……
年满忍不住诧异,难道余子酱与傅怀并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
傅怀并不是她未来的小姐夫?
外面围着人已经躁动了起来,骆野凑在明净的落地窗前,正看得起劲。
年满没去看,许瓒也没有,余子酱眼里好似只有这面前的美味佳肴。
随着这对绯闻情侣的相继离开,围在餐厅外的人也逐渐散了去。
半个钟头后,年满他们也起身离开。
余子酱刷卡付钱的时候,年满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下,果然是丧心病狂的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