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安寺。
胡斌在寺院周围巡查着。此时正是吃饭的时间,也是士兵最容易懈怠的时候。
“将军。”前面两名士兵刚刚换岗,留一人值守,另一人则去吃饭,回头看到胡斌就不敢动了。
“无事,你去吃饭吧。”胡斌点点头,独自往前走着。
绕到寺院后门,响起一连串的狗叫声,也引起了一位僧人的注意。
“哎,将军辛苦了,喝点水吧。”寺院的厨房就在这后院,僧人急忙打了一碗清水送了出来。
“多谢小师傅。”见这位僧人如此热情,胡斌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在接过碗时朝僧人手上看了一眼。
“嘿嘿,小僧常年在后院砍柴,手都磨出茧子了。”僧人憨笑着,抬起自己的双手朝胡斌展示了一番。
胡斌的动作顿了一下,喝完水后将碗递还给僧人,继续沿巡查路线走了几步,脚下突然一个踉跄。
“将军!你没事吧?”僧人见状小跑过去一把扶住胡斌。
“我……头晕……”
僧人两边望去,不见有士兵,连忙扶着如同醉酒一般的胡斌往寺内走去。
胡斌眯着眼看去,这不是给蒋芸住的那个院子吗?而且自己之前派守在院门口的士兵都不见了!
胡斌猛地一发力,把扶着自己的僧人推进了一旁的偏殿之中。
僧人被抵在墙上,看胡斌的眼中一片清明,哪像中了迷药的样子!
“你!你没中迷药?”僧人惊呼。
胡斌勾唇一笑,“只怪你自作聪明!”
说罢,一拳稳稳地打在僧人额角处,僧人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晕死过去。
胡斌轻轻把僧人放到地上,凑头往外看去,见无人过来,又关上殿门将自己的衣服和僧人的互换,而后转头看了看供在这殿里的菩萨。
“事出紧急,还望菩萨不要怪罪!”胡斌连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将供奉在佛台上的香油全都推倒,打翻了烛台。
“着火啦!津安寺着火啦!”
即便是在皇城中的人也高声喊道,饭馆中,本在吃饭的人都一个个跑到窗台前,看着山上火光缭绕……
皇宫中。
北慕清翻看着手中的简书,眉头紧皱。
“皇上……”洛霞过来,轻轻将北慕清的眉头抚平,“那些都是普通的迷药,不会真误了蒋小姐的清白的。”
洛霞心中也在感慨,北慕清实在够狠的!娶了蒋芸还不够,担心将来真到了刀戎相对的时刻蒋贺棠会对他的爱徒胡斌手软,又设了这么个局。等明天一早北慕清就会让蒋贺棠到寺中与女儿相见,然后就会发现胡斌与蒋芸同榻而眠!
纵使蒋贺棠再如何看重胡斌,见到那样的场面都会崩溃的吧!到时候北慕清再出面将事情压下去,照常迎蒋芸入宫,还反倒让蒋贺棠欠了份情!
“皇上!津安寺着火了!”怀海公公冲进来喊道。
“什么?”洛霞往窗口看去,即便现在的天色还没暗下来,山上的那道火光仍然清晰可见!
“难道他发现我们的计谋放火跑了?”洛霞立马想到。
“老奴这就派人去抓他!”怀海公公说着也连忙往外走去。
“慢着!”洛霞和怀海公公向北慕清看去,北慕清笑着,手指在简书上的某个位置敲打着,“找到了别惊动他,暗中跟着。”
“是。”怀海公公领命下去。
洛霞走到北慕清身边,看着北慕清手指下面按着的那个名字……
夜色覆盖了整座皇城,一名僧人出现在街头。
一家正准备关门的面馆老板见了,舀了一碗面汤过来。
“师傅,您是从津安寺里逃出来的吧?好端端的怎么着火了?”
僧人不答,抬着面碗一口气把里的汤喝完了才放下来抹了抹嘴。
“多谢了,向您打听一下,怡梦阁怎么走?”
……
面馆老板沉默了,上下打量了一番伸手夺过了自己碗。
“晦气!遇到了个假秃驴!”
胡斌无奈抹了抹自己的光头,为了逃命他不单和那个僧人换了衣服,还把自己的头给剃了,确实是个“假秃驴”!
不过王爷叫他去的那个地方实在是太尴尬了!
磕磕碰碰的总算是找到了怡梦阁的牌子,相较于一般的青楼,这倒是清静的多。
正堂中只放着两三套桌椅,供客人歇息,再望里面看去,就被层层白幔遮挡住了。
胡斌进来时正堂里还坐着几人,全都齐刷刷地朝胡斌看来——还是第一次见和尚来这种地方呢!
在一旁的龟公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稍微呆愣了一会儿就迎上来招呼道,“师傅是第一次来还是有认识的呀?”
胡斌张了张嘴,白幔后面穿出几个娇柔的男子,皆是有些好奇地朝胡斌这边望了一眼,又各自拉着自己的客人进入白幔之中。
胡斌已然傻了,呆呆地将北慕轩给他的牌子拿出来。
“哦,原来是贵客啊!”龟公的态度立即变得恭敬起来,抬眼瞟见外面有人探头探脑的,龟公朝里面喊一声,“哎!出来招呼下客人,我带这位贵客进去。”
话音刚落,就见五六个少年赤足跑了出来,吓的胡斌就想往后躲去。
幸好这些少年直接越过了胡斌,往门外冲去。
“客人,进来坐会儿呗!”
“误会了……我不是。”
“路过也是缘,进来啊!”
……
他方才被人跟踪了?胡斌一时汗如雨下,也不由的同情跟在他后面的那人。
相较于前堂的清静,后面的院子中倒是热闹许多,三五个人聚在一个茶桌周围,或是弹琴奏乐,或是吟诗作对,而在院子四周的阁楼中,不时的传来糜靡之音……
胡斌咽了咽口水,目不斜视,紧紧地跟着龟公走进一间阁楼里。
“客人到了,老奴先告退……”
这房里有人吗?胡斌紧张的四处张望,但着房中仍是四处挂满了白幔,不见人影。
“表哥说的就是你啊?”
“谁!”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胡斌一跳,明明听声音就近在咫尺,却不见人影。
“别找了,我就在这。”
终于,胡斌面前的那块“白幔”动了起来,对方的白发、白衣与周围的幔布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你先在我这呆一些时日,再看表哥要作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