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点头赞服的看着平淡无奇的相思子时,却突然又遭雷般怔愣起来。
因为相思子握着一柄只见剑柄不见长剑剑身的宝剑,而在墙壁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刃之影,无声无息的剑影只留存片刻,便消失了。
诡异!
“承影!”益智子首先回过神来,无比惊喜的喊了出来。
玄叶凤脸色苍白,惊异的看着相思子,“果真厉害,好一柄承影剑,的确是名下无虚。”
“承影!的确是承影!这就是能与姬家的宵练和妘族的含光齐名的剑,一柄最具优雅之名的精致之剑。好剑,好剑,确实是好剑!”坐着的盛励无比兴奋的窜了起来,手舞足蹈的说。
众目睽睽下的相思子,此刻百余双眼睛已盯上了他,或喜或忧,或慕或嫉。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人性的贪婪总是不停的滋长着,何况又逢上价值连城,视剑为第二生命的莨莠甹士呢?但谁也不敢当出头鸟,因为第一生命总比第二生命弱,胆量和胜算并不能成为正比例。
人可以无耻,但不可以无命!
即便如此,相思子想要利落走脱,也是艰难的存在。
薛剑泰然自若的起身,走至那一桌母女旁边,小女孩紧张怯懦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英俊翩翩的佳世公子,可爱的脸蛋胀得如鲜艳欲滴的苹果红,楚楚动人的小脑袋胚子一头乌黑垂髫,明莹之目如星星般闪动,她三分害怕的住母亲温怀里缩钻,还不时的偷瞥着薛剑。
她母亲急忙伸出温手将她偎依住,警惕的眼神分明生怕薛剑来是怀有恶意。
薛剑从怀中掏出小包贝币,递向妇人,微微一笑道:“阿姨,给小妹妹的一点儿心意,走吧,我送你们出店去。”
那妇人见小伙子一脸的诚恳,又犹豫不决的看了几眼那些面色凶恶之徒,终于狠狠地点了点头,十分感激的说:“谢谢你了,小兄弟,我俩这就走。”说完接过钱袋,牵着女孩小手就动起了身。
薛剑护着俩母女向门走去,益智子身后一位长老突然迈步挡着道,伸臂拦住,厉声喝问薛剑:“谁说她俩可以走?”
“啪!”
一个清脆声响起,却是那拦道长老承受了一大狠耳光,活生生摔飞到墙边,衰老的脸颊上深深的显现着一个赤色掌印,苍白的唇部已随着血液旳涌吐迸出几颗齿牙,染了一地的红花。
老头一动不动,显然已昏迷过去。
“都老骨头了还逞恶,心肠如此毒,着实欠揍!不过昏趴也好,至少懒得再补耳光。”薛剑淡淡的一哼声,无所畏惧的继续领两人向门口走去。
这一耳光如闷雷开炸,将大多数看众都给吓呆了。这老头可是武功高手啊,薛剑竟然一耳光就把他给扇蔫了,而且连出手的动作也没让人瞧清楚,这实在是令人太意外了。
此小子乃真能人也,断不可轻易去惹罪!许多人脸色微变,心中不停的算计,很快的定了理论。
“老三,你醒醒,快醒来”
益智子的负伤长老急扑了上去,搂起重伤的昏老头,凄切的唤喊着,还不断的用手摇弄他,摸抚他。
益智子眼看三长老重伤不起,把两牙咬得咯咯直响,脸上肌肤抽搐不止,火气更是难以抑住,但他却不得不打碎牙往肚里噎。眼前的小子看似年轻,可他并没把握打胜,所以与其现在冒险被辱,不如暂作忍耐,容后再图。
益智子见大长老欲去截挡,急示意让其忍耐。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
大长老见家主颇有顾忌,只好忍气吞声,暂时罢休。
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如今正是紧要关头,没有把握的行动只会徒生枝节,自寻烦恼。
薛剑昂头阔步往把门人米杰阳走去,米杰阳和颜悦色的向薛剑一咧嘴,似笑非笑,像衅非衅。
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将气氛凝冻起来。这老叟可是非常人!
薛剑寻思半拍,全身骤然爆发出深绝的杀气,一记将米杰阳困住击伤,快手一扼,就掐牢其脖子将他生生提了起来。
尽管米杰阳竭力撕扎,捏住他的手始终如铁钳钢手般紧捏牢箍,丝毫不能济事。
玄叶凤和益智子等人想出手阻止,但看到武次第、项剑一干人有所预防,只好心生叹息,打消干涉的念头。
这群人数目虽然没有她们多,但就身手来判,却是招惹难善的。
薛剑招呼俩母女出了门,才将手一松,脸已憋得红里泛白的米杰阳奄奄一息,虚弱到无力的躺下,进出的气息,也紊乱不堪。
“多谢少侠相救,若不如此,我与小女早已阴阳相隔,又何来安命于此?大恩难以言报,敢问少侠尊名,以后定当答谢。”妇人拉着小女孩躬身作礼,万分感激的说。
薛剑忙扶起两人,微笑道:“救人水火,助人为乐都是人之本分,尚德除恶,锄强扶弱更是生之所依,天下不平事太多,惟良心去做,断不可言恩报之事。区区陋名,不说也罢。”
说着,薛剑从怀中取出一块叠折好的帛,塞给小女孩道:“我观小妹妹骨根极佳,目光清澈莹透,外加其玲琍有惠,是个习武的人才,故将这份久存的书笈赠与她,还望其能勤加练习,有所自保。”
妇人听后,急忙感谢:“少侠慷慨相助,不求名利,世上实在难遇。我和小女身无长物,只能心存万谢,感激不尽。也望少侠多多保重,以后若有相见之期,一定报答。”
薛剑见小女孩收好了帛,又用若水般的眸子瞧着他。
“快走吧,一切好去。”薛剑挥手道。
妇人牵着小女孩鞠了一礼,然后道了声别就远去了。
薛剑看着她们的离影,仿佛又置身于众多的小奴隶中间,一切的悯情,不歇停的冲刷着他的那颗仁爱之心。
有气无力的米杰阳虽然脸色好了很多,但适才的遭遇却是他这一生仅逢的厄运,惊魂甫定的他刚好站起来,就见方才的克星又斯条慢理的折了回来。
“这小子看似年少,没料想竟是位罕有的奇手,老夫我吃此一堑,真是不冤啊。”米杰阳心中寻思着,身子便不敢怠慢,急让退到一边,留出道来。
薛剑眼扫众人,见玄叶凤、大风子和益智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不禁心中一阵好笑,捉蛇反被蛇咬,偷鸡不成蚀把米,天意为公啊!
“爷爷,杀了他们,为爸爸妈妈报仇!”相振翼扯着相思子衣袖,愤恨的央求着。
相思子看着孙子,慈祥的脸上充满了挣扎,他倒很希望手刃仇人,为儿媳们报仇,可眼下局势不容乐观,他若有失,孙儿必遭殃祸。
但他作为爷爷,却是很不希望孙儿一生都活在仇恨和痛苦之中。
这个爷爷不好当!
相思子着孙子,用慈爱的话语道:“振翼啊,爷爷何尝不想呢,可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要相信爷爷,好好活着啊!”
相振翼抬头用怨毒之眼盯着益智子,不甘心的点了点头,“知道了,爷爷!孙儿一定好好的听话。”
相思子这才心感宽慰,松了口气。
秦艽冰冷一笑:“你爷孙俩磨蹭什么?劝你们还是不要太过于乐观,如果不交出承影剑,那么死生之事,就不是你们能掌控的。”
大风子呵呵一阵噱笑,“秦艽,你这无耻的嘴脸,休要猖狂!有我大风子在,还容不得你大放厥词。”
“就你?还是自顾得好,一个重伤的拖油瓶,能干什么?”石韦不屑的一招手,近百位高手就将大风子、相思子一班人困在了核心。
大风子和相思子脸色很是难看,劣势之下安能偷生畏死,只是心中的不屈和不甘,让他们觉得可惜可悲可泣。
“风兄弟,都是我连累你们了,实在心愧不已。”相思子情惭的说。
大风子一听此语,很是不高兴的斥责道:“相兄,你给我计较什么,这都是哪跟哪呀,悖理之徒岂可顺之?再说死生不过头落地,我们都是热血男人,总免不了用命一拼。你休自怨自艾,又何惧结果来哉!”
相思子看着谊友们,一阵感动一阵叹息。他牵着孙儿小温手,似乎在递传最后的爱。
相振翼挺起了胸膛,抬起了头,活像一个长不大的小男人。
“来吧,孙子们,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剑能快过我多少。”大风子目光一凌,气势陡然上升,简直就如利刃出鞘,令人啧舌、彻寒
步九生也绝奋的笑着,“不错!兄弟们,咱们奋力搏杀,一定多拉几个垫背的同赴黄泉路。”“是的,哈哈哈杀他个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几人厉声高叫着,不服输的气慨引人为傲、深沉
“还不动手,更待何时?”石韦怒声喝令道。
对于妘家的人,他万没好感,至于妫家,嘿嘿!
“呼嗡嗡嚓叭!”
一条大长凳突然飞出,紧接在空中就被掌风尽化为木灰,哗哗的向地飘落。
“我不想杀人,但不代表我不敢杀人,不会杀人!对错也好,生死也罢,孰是谁非,我今天不想多咎。若谁再敢妄行杀戮,草菅人命,那我等只好动手了。”项剑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严声警告着说。
群人颜面大骇,惊不可言。
把凳子击碎容易,可是要全部随意间轰打成木灰,却是不敢想象的。厉害的人必有厉害之处!众士悚然,心神如鼓震,莫敢应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