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命王自小就是履癸的玩伴,两小无猜的小孩最是单纯。
天真无邪的童年生活渐渐被岁月消磨,童年被少年替代。那两颗曾经懞懂的心已不在无所忌讳。
水命王抛弃了水尚柔的名字,从此成为了一个影子,开始全力辅助履癸。他们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夏后发的认可,从此,履癸走在了众王子的前面。
夏后发薨后,履癸如愿以偿即位夏王,开始了他长达五十二年的君王生涯。履癸勇猛异常,年少的他血气方刚,正想有一番作为,怎奈执政不稳,威望欠缺,常被很多先王的老臣约束,以致抱负不得施展。
履癸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任用一些年轻有为的将官,常常亲自狩猎,巡视自己的军队。
羽翼渐丰的他终于不受掣肘,领军讨伐那些不尊王命的附属国,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威望。
水命王常常帮履癸刺探军情,监视那些不听话的下臣。他就是履癸的眼睛,将天下尽收眼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琬、琰是两位美女,琰与水命王两情相悦,履癸却仗着自己是夏王,尽收琬、琰于宫中,并赐配宫女木芙蓉给他。
至此,水命王与履癸之间有了一道不可愈合的间隙。
几年后,宫中瘟疫蔓延,琬、琰二妃陆续丧命,至此,履癸长期处于悲伤之中,朝政开始懈怠,每日于猎场射杀,以致杀伐之心日重。
征讨是履癸乐此不疲的,每有违意悖旨之事,他都亲自率兵伐战,弄得附属国们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
刚愎自用的履癸已听不进去群臣的良言,尚武逞能,好大喜功,连水命王都被疏远了。
岁月渐逝,已步衰老期的履癸又带兵征讨不尊王命的有施氏,直到遇到妺喜后,水命王才重心得到他的重用。
木芙蓉一开始是不待见水命王的,因为他眼中无人,心中有人。
不过,水命王的能力是摆在那里的,所以,如果你有才,他必定会重用的。
先重用妻子,然后再讲夫妻情分,这是水命王对待木芙蓉的态度。
木芙蓉才能出众,少不了帮水命王做一些不可暴露的事,久而久之,水命王才真正的认可了这位由履癸硬搪塞来的妻子。
木芙蓉是履癸的一枚棋子,暗中负责监视水命王,后来动了私情,也就顾不得什么王命了。
玄叶凤是他们的女儿,这事只有他俩人知道,母女天天见面却不能坦言以告,这是多么痛苦的事。
夏被灭了,天大地大无以为家,她只能将玄叶凤收为徒弟,让女儿自己保命。
玄叶凤为了扶植人手,利用女人天然的优势,将益智子、石韦、秦艽死死的控制在了手中,还用这层关系绑上了妫家。
她这个当母亲的可是操碎了心,奈何女儿先斩后奏,将生米煮成了熟饭,木已成舟,莫说是她,就是水命王已只好顺势成全。
现在履癸已死,最后的支撑变成了败逃死伤,犹如困兽之斗的他们更是雪上加霜,就连水命王都瞬间苍老了许多。
死是不可惧的,唯女难善,唯存难立。
作为前朝遗民,作为一个将死之人,其实去做回天乏术的事情是愚蠢的。
她无力亡商,又不能复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因为他的丈夫在继续做,她也需要一个活着的理由。
人一旦失目标,活着就会没劲儿,生于天地,长于天地,宁可忙碌有盼头的活日子,也不能安逸享受的混时间。
她不缺钱,不缺势,唯一欠失的便是余生更精彩,而不是苟延残喘坐着等死。
水命王不知道妻子木芙蓉的想法,在轩辕城中,他被凤翔与龙吟缠住,在付出了重伤之后方把玄叶凤和石韦的命保住。
至于是没有能力去救履癸,还是心中本就不想救履癸,连水命王自己也不知道。
桀是爱江山的雄才,所以那怕是江山尽失,他也不觉得可怕。
而水命王则不同,自从琰被履癸横刀夺爱霸占后,他便心灰意冷,被爱情伤透了心。
与其说不爱爱情,还不如说他更爱权力。履癸让夏亡,也就使其失去了权力。
他以前是生死尽掌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却是生死难掌,万人之下。他已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水命王一直活在阴暗之中,以前是光明中的阴暗,现在却是黑暗中的黑暗。
水命王紧了紧衣袖,夜风不大,但体温一向很低的他却经不起了,因为八十三这个高岁是长寿,尽管内功修为很高,毕竟不是神仙,他只是一位先天八重天的伪神而已。
伪神,就是假神,凡先天境者皆为伪神,又叫半神。
伪神的生命是会终结的,即使他不怕走夜路,但也怕遇上不怕死的麻烦人。
水命王正在被通揖!
在一些长方形小木吊板上,还刻画着他的样子,而且人头还很值价。
街头专来几声狗吠,冷清又诡异,他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嗅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躲躲藏藏,为什么不出来露脸?”水命王对着空无一人的巷道开口道。
“好直觉,好功夫,好狡猾的狐狸,水命王,我们又见面了。”
龙吟突然现身,悠闲的站在了巷道的中间,手中宝剑藏在鞘中,看不出是在等待他。
“哼,真像人的影子,甩也甩不掉。”
“我要的是于开庭,对你没兴趣!”
“我的头比于开庭更值钱,不是吗?”
“一个即将入土为安的耄耋翁怎么可能及得上于开庭这个才三十六岁的潜力者?”
“呵呵老身果然是老得没人要的朽骨,你少瞧不起人了!”
“我没有夺你志向的意思,只是要用你的性命来交换你的气节而已。”龙吟嘻嘻的笑道。
“你可以夺去老身的匹夫之志,但却不该交换我的气节,你这是以下犯上,也是对长辈的很不恭。”
“现在还没有对你不恭呢,待会儿会更加的粗鲁的。”龙吟倒是不慌的道。
“凤翔不在?不,是你在他也在,龙凤不离,这才像话!”水命王语毕,袍袖一挥,一柄刀在手,却是少有的利刃。
“虎翼刀?”
龙吟看了一惊,怎么也想不到水命王居然得到了虎翼刀。
龙牙、虎翼、犬神乃上古三大邪器,对手却有此刀,他龙吟已落下风。
“逆天阵被破,众神兵仙器飞散落在世间,自然是可遇而不可求。老身败走后,运气还真好,见路边的水潭中鱼虾皆死,更有黑气妖风聚积,于是一探究竟,才捞出了这柄虎翼。”
“那你还当真的走运,不过现在又如何呢?”凤翔从远方掠了过来,落在巷子后方,恰好来了一个夹击。
“助手已至,你现在还犹豫什么?”水命王问龙吟道。
“的确无需等了,动手!”
龙吟说着,剑已出鞘,直奔对手而去。凤翔白然不会再观望,手中的剑光一闪,顿时鬼魅般刺白了水命王。
三人变成了三道飞快的鬼影在缠斗,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就连劈砍碰撞出的火花也在黑夜里尤为明眼、夺目,好似引线被点着乱舞。
三人都有伤,但毕竟死斗过一次,彼此还算熟悉,所以都施展出了最凶险有效的招式,免去了耗费的试探。
一百合,两百招,三百回
巷子被打得刀痕剑痕乱纵横,空气喘气乱作一气。
远处的犬吠声声不断,早已引起很多平民与商贩的注意,只是这边的打斗太乱太凶狠,谁也不敢舍了命来窥探,一个个像见了瘟神似的,唯恐避之不及,哪还有胆子敢来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