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次第说到这时,他又顿了顿干燥的喉咙,吞了吞唾液来润了润嗓子,继续道:“履癸已死,江湖群雄崛立,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也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太丁殿下怕江湖壮大队伍后对大商构成新的威胁,所以他必须调转矛头对准江湖英雄,他欲将众英雄豪杰除之而后快。”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所以太丁殿下在轩辕城外对一些门派人士痛下了杀手。这是什么,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都心知肚明,当然大商王成汤也明白,所以才找我们三剑侠来代为调解。我作为江湖盟主,我本该为江湖众豪杰说话,作为商王汤的代表,我应该为庙堂说话。但我不这么认为,我不为谁的交情友谊说话,我只求天地公心。”
“不错,我们前世助商灭夏,那不是与商王汤或伊相的私交好,而是天下隶民受苦的缘故。今生呢,我见过奴隶苦,见过太丁殿下任意杀害奴隶,这是不对的,所以我反对,因为奴隶也是人,他们也有生命,也要活着。如果任意杀害天下苍生,那和夏桀有何区别?”
“不能因为江湖众豪杰有反商的潜在威胁就欲除之,也不能因为贵贱差别我们就欲灭大商。所以我们江湖人就要尽己所长,去帮助那些穷苦受欺的人民,去践行我的仁义,去做好一个甹士该有的天地仁义心。”
“我不会高高在上的发号盟主命令,也不会逼迫你们去做你们不愿意做的事情。但若是谁再使坏,再挑拨离间,再敢搬弄是非,甚至于逞凶斗狠,不管是江湖人还是庙堂者,我都会一究到底,到时绝不心慈手软,绝不手下留情!”
“杀人是不对的,害人性命,某人财利,这些都不是侠义所为。以杀止杀,以怨报怨,何日了了?在这点上,盟主的眼光可谓高瞻而远瞩。以前的恩怨放到江湖成立后的盟主来处理,这本身就不合规矩,盟主的话,我是支持的,以德报怨,方能服人。”塍元公赞同的说。
“盟主英明,家父的仇怨就此揭过,我不想因此而搅了江湖大义,也失了名门后派的祥和之气。”白虎望也及时的说。
“盟主以德报怨,宽宏大量,我等愿忠诚效命,化干戈为玉帛,为江湖的安宁贡献一份力量。”束硕、水命王、金灵子、寒浞等人恭敬礼拜道。
“盟主英名,侠义情怀,不负苍生之望,我等信服。”棒爷、残废人、花姑子、横笛公子、东皇玉、东方小宝等人也表明了心意。
那些门派见此,有些不情不愿的拱手齐道:“盟主英明,我等愿听调解,以安天下,以平人心。”
“既然众英雄愿意尽释前嫌,我太丁也保证,我大商容人有量,愿与诸位同安天下,共兴民生。”
太丁坐在辇架上一拱手作礼,脸手有些不自然的说。
三剑侠连破他两招,致使天下英雄众心归一,他的计划失败,削弱江湖的策略生生被搁浅,这功败垂成的祸源还得自己不得不承受和下咽。
诸多不是被指出,心中阴谋被一语道破,他真是失策失算,丢人丢到家了。
“武盟主为苍生计,不以杀戮立威,更以仁信侠义服众,我宜照天从不服人,今天算是对盟主真正佩服了。”
“几百年前,共工战祝融而败,怒触不周山,天崩地裂洪水泛滥,我们人类何其渺何其无力,那共工可曾念过我们人类,可曾顾及天下苍生?说到底我们人生亦如蝼蚁偷生,何分贵贱,何以互杀互残?若不是女娲娘娘悲悯众生,取炼五采之石以补天漏,我等有何机会在此相逢相争?既然上天都有好生之德,我等却相生相杀,自以为殒身不恤,孰不知天地诰纲,不能欺天反自欺耶!”武次第言之凿凿的说。
薛剑目光一凌,坦然说道:“轩辕城之争,上动九天之庭,下震八方之民,天上地下无所不惊,一朝一祸遗害千年,这是妄动的罪过。那时伊相仲相一众随王驾在侧,共赴女娲庙以告天灵,以祈福泽。那时的九天动容,女娲神像更是显灵。天地安泰,旨在人和,天道昭昭,人神共鉴。如果有人敢悖行逆施,那时人神共愤,天上人间地下,恐怕就再也容不下他了。”
此事太丁是知晓的,但前身作为大神之子,自有一种独立的性格,便是用桀骜不驯来形容也不为过,不然三场大战都有他参与,这可不是什么巧合。
如今薛剑旧事重提,就是要让天下人禁若寒蝉,借势以达到震慑众雄的目的。
此言一出,几万人震惊不已,都暗暗的吸了口气,那可是女娲娘娘啊,不是什么大神上仙,女娲娘娘可以说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比轩辕、炎帝、伏羲都高上一大截。
天下众生都要仰视的存在,她的话谁敢不听?莫说是女娲娘娘,就是比她低一辈的三清出面,也没有人胆敢忤逆。
女娲娘娘说的话就是天地的意志,如果敢反抗,这三界还真没有人敢容忍他。
贺通天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显然作为微不足道的人类,他还不敢以通天阁的那点微末道行相提并论。
他名通天,就是想禀承三清之一通天教主的门径行事,如今比通天教主还高一截的女娲娘娘亲自出面,他还有什么资格妄谈非议。
上达天听,下达冥狱,天上地下无事不知的女娲娘娘,弄死他贺通天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既然女娲娘娘都有旨意在先,我们自当恪守成规,绝不敢越雷池一步。”那些有异心的雄杰顿时偃旗息鼓,倒是老实了不少。
骆虚谷点了点头,道:“盟主,前面两事既已敲定,那我们就来办最后一件事情吧。”
“不错,毒药夫人和夜猫子犯了众怒,着实该死!烦请盟主主持公道。”宜照天呵呵的笑着说。
“公道?你们所说的公道怕是私心杂念吧!”东皇庭站了出来道。
“哦,原来是东皇公子!不知公子何此一说?”
“我们调查过了,夜猫子劫得是为富不仁,他以小惩为主,用这些钱去济贫,甚至为一些奴隶赎身,这不是应该支持的侠义之举吗?至于毒药夫人,手段是过了一点,但试问被她整治过的男人,哪一位不是虐待女人、蹂躏妇孺的坏脾性男人,我们只看到男人受其苦,为何就没有注意到她很受女人们的尊敬呢?说白了,这是父系氏族社会以来男尊女卑的陈规陋习造成的。如果我们要杀了他们,试问女人们会同意吗,穷人奴隶们会问意吗?”东皇庭理直气壮的说。
“不错,我是绝对不会同意杀他们的。”东皇明月站了出来帮腔道。
“小女子也坚决反对处置他们。”花姑子出了阵列支持说。
“我们万花宗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因为我们宗门都是女弟子。”花蝴蝶莲步款款的道。
“要是谁敢动毒药夫人,我们女人就让男人没饭吃,没衣穿,让他们自己去带孩子,去洗衣服!”万花宗的女弟子们齐声说道。
“你们都听见了,这是有理可讲的时代,得罪女人,男人就得下厨房干家务!”木芙蓉狠狠的道。
宜照天不好再说什么,因为他是一个妻管严的家庭,他还是很怕自己的妻子的。
要不是有自己妻子的聪明智慧来为他出谋划策,估计罡煞门的门主就不是他了,而是他的弟弟宜照觉。
骆虚谷身为乾元阁阁主,当然能把妻子训得服服贴贴的,只是独一无二的宝贝儿子骆英笙更爱其母,搞得骆虚谷想停妻再取妻都不可能,至于妾倒是有一位,可只是一个只会打鸣不会下蛋的母鸡,乾元阁那么大的一个门派,在继承人上面,他不敢有任何的纰漏。
爱子就得爱糟糠之妻,这一仆二主的日子还是挺难伺候的。
既然没有人再大放厥词了,武次第便欣然笑道:“鹰隼是一个坦荡的老人,因为前世曾与我二弟比武时宁可自己受伤战败,也不愿出一招阴损之招来缓解自己该承受的痛苦,当时他可是断了三根肋骨,硬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试问他的徒弟怎么太差品。既然夜猫子是劫富济贫,而毒药夫人又是见不惯男人欺负女人,那就不是什么大的原则性问题,我们又何必去斤斤计较,非要致他们死呢?”
“我知道,这其中大有隐情。此玄机不能为外人道哉,因为那是一桩见不得光的勾当买卖!有人出巨额的财宝来买这夜猫子和毒药夫人的性命”
“请问,夜猫子和毒药夫人的命真的那么值价么?我看不尽然吧!”
“你们对于这批财宝有觊觑之心,这可以理解,也无可厚非。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怎能作为肮脏的买卖来做,怎能违心的以别人的性命来作为交换?”
武次第说着,说得宜照天、骆虚谷、贺通天等人耳红面赤,无地自容,都想地上裂条缝隙自己钻进去。
太丢脸了,事情被暴光,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以后哪还有脸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