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学后,彭紫木罕见的没有陪华青瞳一起吃饭,跟她解释了一句后,只身离开了学校。
华青瞳早就知道他要去干嘛,也没多问,心里合计着他这回找来的“父母”还是不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对。
大街上,彭紫木开着车瞎转悠了好一会,路过一群路边等活儿的工人时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停车,打了个方向,拐上了另一条路。
他本想随便花钱雇一位零工,糊弄一下班主任,不过这次是单独叫家长,不是所有人都在的家长会,很容易在钟全那里露馅,何况可能还是个长期任务,最好稳妥一点。
这样想着,他一路把车开到了一家老巷子里的小超市门前,在这里就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拉好手刹,彭紫木开门下车,看到门口牌匾上写着“香晚超市”,他就知道自己没走错地方,而且此时已经能听见从超市里传出的熟悉对话声了。
“晚晚,你穿得这么花枝招展的给谁看呢!”一个沉闷声音响起,话是狠话,但总感觉有些底气不足。
“哟!咋啦!哪里花枝招展啦?这叫绝对领域,你个老古董!”另一个声音比较清脆,听着像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姑娘。
“你都多大了,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这都十月份的天气了,你不冷吗?”
这话说的连门外的彭紫木都听出来了,明显是关心多于责备。
“人家永远十八岁了啦!”
“噫!倒过来还差不多。”
“李香!你找死!我看你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啪的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被砸在了地上。
“我错了!我错了...”
赶在里面动起手之前,彭紫木跨进门轻咳了一声,“香香,晚晚,看看是谁来了?”
“师兄?”
柜台后的中年美妇举着一只啤酒瓶子,怒目圆睁的转过头,认出了彭紫木后,讪讪的把手收了回去。
“师兄!早就知道你下山历练,怎么才来看我!”
在货架旁抱头下蹲的秃头大叔,看到彭紫木像看到亲人一般,噌的一下蹦到了他身边,一把搂住了他的大腿。
此情此景,就差痛哭出声了。
彭紫木看着师弟李香,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后的自己,不由得悲从中来,摩挲着那只秃头哽咽道:“师兄来晚了,师兄来晚了啊。”
嗯?等等,不对啊!
我的前辈才不会这样对我!
“停,别装了,晚晚都上楼了。”
听到这话,李香偷摸儿抬头看向柜台后方,发现自家媳妇真的不在那了,这才抹了两把不存在的眼泪站起了身。
这对夫妇是五龙观为数不多几个跟彭紫木相同辈分的修士了,同样是一对修习无极乾坤法的道侣,修为在练气后期,但受限于资质,年龄等因素,再也无法向前突破。
所以他们夫妇主动申请下山,开创了属于自己的小家族,这些年来也培养出了两三名出色的后辈。
陈晚很快从楼上端出茶水,热情招呼说:“师兄,你可是稀客,等我下厨做几个好菜,一起喝两杯。”
“好说好说。”
饭桌上,彭紫木终于找机会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谁知道刚说完话,李香就第一时间跳了出来:“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当你爹呢!”
旁边的陈晚不乐意的放下筷子,一把拽住了老公的耳朵使劲往外抻:“会说话吗?什么叫当你爹?嘴上有把门的吗?”
彭紫木眼见师弟耳朵不保,连忙摆摆手,劝道:“师弟说的也不算错嘛,就是演演戏,一年开两次家长会,多的也不需要。”
“那多不好意思...”李香摸着光秃秃的头顶,笑容很是猥琐。
自己老公是什么性子,陈晚知道的一清二楚,平时就喜欢占小便宜,现在竟然占到师兄的头上了,这她可不能忍,一生气直接伸手把李香的头摁到了饭碗里。
“师兄,别听他胡说,这事儿交给我了,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呜呜呜”
彭紫木尴尬的看着这对活宝夫妻,心里想着自己以后和青瞳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都说七年之痒,可修真道侣之间可是有好些个七年,到时候他们真的能相濡以沫,甘之如饴吗?
他和前辈才认识一个多月,但共同经历了生死,互相都有了足够的了解,感情算是初步确立,应该,也许,可能,差不多,会一直走下去的吧!
没错,肯定会一直走下去的!
在欢乐的气氛中吃完了一顿午饭,彭紫木告辞离去,李香主动包揽了洗碗的工作,陈晚倚在门口吃着苹果,心情好还喂了老公一口。
别看他们平时吵吵闹闹的,但感情方面却是越闹越热乎,无极乾坤法的修为可是实实在在的摆在那呢,如果不是资质确实不行,凭借如此牢固的感情,他们说不定都可以冲击筑基了。
“哎,你觉不觉得师兄的气息有种熟悉感?”
“有什么不对吗?他练的天心决本来就看不透。”
“跟你说不清楚!”
...
第二天,矿山高中高一数学组办公室。
陈晚敲门而入,今天她依旧是一副火辣打扮,蹬着一双高跟长筒靴,吸引了不少眼球。
“请问钟老师在吗?”
钟全听到是找自己,连忙将人领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彭紫木的家长吧?”
“...对。”
陈晚坐下后,翘起一双长腿,一晃一晃的很是随意。
钟全目不斜视,拿出一张成绩单,用笔画了两个圈,递给了对方。
“你看看,你们家彭紫木这次的月考成绩,这跟交白卷有什么区别!”
接过成绩单,陈晚看都没看,她知道彭师兄待在学校是因为什么,反正与学习无关就是了。
“啊,我们家紫木可能就是笨一点吧。”
“这是笨吗?毫不客气的讲,就算是头猪,随便涂答题卡也不可能涂个5分出来!这是态度问题!”
钟全说的急促,也是他太关心彭紫木的成绩了,发现自己说的话可能有点重,他又换了个语气接着说道:
“我看彭紫木之前的成绩不错,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导致他现在这么叛逆,年轻人要经常疏导,你们做家长的也不要给孩子太多负面影响。”
这些苦口婆心的话在陈晚耳朵里打了个转就溜过去了,听完之后,她砸么下嘴,认真的对着老师说道:
“可能,孩子有他自己的想法吧。”
看着如此不负责任的家长,钟全感到自己的职业生涯遭受了有史以来最严峻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