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紫木收了法宝,整了整衣衫,轻轻一跃站到了斗法台上,大声宣布:
“本次斗法大赛第一名,石朗!”
他拿出准备好的无相丹,当众奖励给了获胜者,不过对方此时的状态像是过度透支,精神严重萎靡,而且情绪看起来也有些不对。
总之,糟糕透了。
彭紫木伸手扶住石朗,暗中渡过一缕法力,这样才能让他保持站立的状态领奖,不然他现在绝对会像滩烂泥一样。
而石朗脸上根本看不出收获奖品的喜悦,黯然的接过装着丹药的瓷瓶,麻木的点了点头,就被冼寒真人带回了卷云宫客舍。
彭紫木没在意,继续给第二名申成思和第三名秦霜颁发了奖励。
他觉得石朗的状态跟最后的爆发有直接关系,想必是用了什么激发潜力的秘法,过后精力衰退也是应该的。
至于无相丹,对体修筑基完全没有作用,不过价值放在那里,卖掉换成灵石也值回付出了。
精彩的比赛让台下散修们看的大呼过瘾,他们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水平的斗法,有些人甚至因此坚定了道心。
不过还有一部分人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他们赛前在申成思身上下了重注,此时输了个底掉,却没有一个人有喝骂当事人的胆气。
彭紫木满意的笑了笑,这次斗法大赛总体来说达到了华青瞳的预期,这两天来所有散修都没有闹事,而明天就是结丹大典的正日子了,很完美。
就在这时,在场所有筑基真人心有所感,抬头看向西南方向。
远处天边,两道明晃晃的飞虹结伴而来,在极远的距离上,就散发出无匹的威压,让人隐隐喘不过气来。
几个呼吸的功夫,远在天边的虹光便飞到了近前,此时除了彭紫木等少数几个修真者,所有人都被那威势压的抬不起头,修为低下如史文光之类,甚至都止不住两股颤栗。
这时候,五龙峰峰顶的大钟被敲响,悠扬的钟声足足响了七七四十九次。
然后,峰顶的大阵层层剥开,一道同样耀眼的金虹迎了出去。
天空中两道虹光散去,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不愧是三百年来第一人!苦松道友真是久仰了。”这位身形枯瘦的老者是华阳观的金丹掌门,乐贤道人。
这家门派在修真界相当低调,虽然有金丹坐镇,但每代内门弟子仅收一人,还有不到筑基不得出世的门规,历来显得很是神秘。
“老身有事耽搁了一阵,不过来得不算晚吧?”女修面孔很是熟悉,正是无相门的秦家祖奶奶,秦素巧。
她之前谋划五龙观的天池洞天未果,现在反而装作没事人一样来参加苦松的结丹大典,不得不说面子修为真是深厚。
迎接他们的苦松回了一礼,在金丹境界他是后辈,可他脸上仍然看不出任何压力,不卑不亢的说道:…
“二位道友法驾光临,敝派真是蓬荜生辉,贫道这结丹大典办的简陋,就是图个热闹,还请二位勿要介怀。”
“好说,好说。”
乐贤道人一副洒脱样子,完全不在意什么排场,就这样跟着苦松去了同明堂。
而秦素巧虽然脸色明媚的跟了上去,但心里面却冷哼一声:
末流门派好不知规矩,山门看起来也是一股暴发户气息,这结丹大典简直就像闹着玩似的。
彭紫木见几位仙人落下云头,心中生出几许艳羡,他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达到那种高度。
天下间四位顶尖大能,到此聚集了三位,剩下那位丘山派双福道人一向架子颇大,看来是不会亲自到场了。
他没等到掌门召见,知道是三位金丹有秘事商谈,他便乐得清闲转身回了洞府。
不过作为五龙观的长老,他哪能有真正的清闲,还没到门口,就被华青瞳抓住,安排巡视大典的准备工作去了。
斗法台附近的散修在金丹威压下战战兢兢,切身感受到了上位者的压制,此时都有些压抑的兴奋。
“小初师姐,那就是传说中的金丹仙人?”
史文光双腿别扭的夹紧,刚才他膀胱差点憋炸,现在似乎动作大点就得社会性死亡了。
“应该是的,那女修多半就是秦家祖奶奶。”
李亦初修为虽然也不高,但体修有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力,对金丹威压的抵抗力肯定比那个菜鸡要强。
“秦家?”史文光嘴里念叨着秦家二字,内心不禁回想起父亲史可大曾经的秘密。
父亲死后,他利用一切手段调查了案件始末,虽然其中谜雾重重,但诸多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目标,秦家。
当时他挑衅彭紫木,身中封元指,就是父亲找来名叫秦悦的修真者帮忙解开的。
史可大身亡之时,他办公室密室内也有几幅秦家的护法神像,如此推断,那位秦悦应该就是秦家弟子。
他心里已经把秦家当成了假想敌,不过以他的身份,根本不知道其中另有隐秘。
史可大为了支付报酬,绑架杀害多名儿童被保镖强子顶了锅,秦悦假冒秦家弟子并且已经死在天池洞天,这些事情史文光一概不知,仍然还在按照他自己的推断向前摸索。
如果没人指点,也许他一辈子也搞不清其中的真相。
史文光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深深隐瞒了下去,以他现在练气一层的修为,想要去秦家质问当事人简直是痴人说梦,就是秦悦他都惹不起。
无论如何,弱小即是原罪。
他沉默的与李亦初告别,独自回往卷云宫客舍,全然没注意一道带有敌意的目光盯上了自己。
途径一条狭窄的山路,史文光看到迎面走来一个修士,他为了避免无故造成摩擦,急忙闪身让到了一旁。
成为散修后一年,他已经深刻认清了修真界的残酷,凭他的修为肯定是见了谁都得矮上三分,说话都不敢大气。
在这里可没人在意他明面上蓝安集团董事长的身份,要是暴露了,说不定还会被人抓住勒索。
史文光已经小心的避开了道路,可即便这样,对面那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走到他身边时,突然蛮横的拱了他一下。
哎哟
他身侧就是石壁,此时被拱了一下,脑门顶到了凸起的一块尖石上面,当即挂了彩。
谁知这时候,那个不讲武德的修真者却换上一幅不好意思的面容,向着史文光连连赔罪,还拿出一方手帕帮他擦了擦血迹。
莫名其妙。
史文光摸不到头脑,草草止住流血后,便径直回到了卷云宫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