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甄惜开始准备给他涂抹上。
“第一次抹可能会有些痛,忍着点。”免得他再说这是微商的三无产品,她得提前给他打好预防针。
黎书宸倒没觉得有多疼,这点疼痛,跟当初他受伤的时候比差远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会考试前一晚才回吧?”甄惜一边抹着药膏,一边同他说话。
黎书宸双手自然地环住她的腰,如实地回答她:“4号早上就回了。”
“4号早上?”甄惜不知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一顿。
“所以我在医院的时候感觉有人在偷窥我?……是你?”
黎书宸不好意思地承认:“是我,我就住在你隔壁。”
“你都在隔壁了!为什么不来见我?”甄惜越想越气,气到把药膏丢到一边,自己双手抱在胸前,坐在沙发另一头,不肯理他了。
黎书宸抬起屁股凑过去,掰过她的身子哄着她:“甄甄~我不是有意的~主要是怕当时的样子会吓到你。”
当时危险之际,好在他爸派来接应的人及时赶到了。
他坐上了直升机,直接被送到了医院顶楼。
那时的他又脏又乱,浑身还带着血,哪敢以这副模样来见她?
只能躲在暗处渴望地看着她。
后来等他处理完伤口之后,她就已经出院了。
伤的也不算严重,看着恐怖,其实都是皮肉伤。
但也不敢让爷爷知道,他年龄大了,心脏又不好,怕他接受不了,于是他也就没回家去。
“那好吧……”听完他的解释,她勉强算是原谅他了,又重新拿去药膏给他涂抹。
“不对!”甄惜又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黎书宸小心翼翼地问她。
“这都已经晚上了,你干脆去洗漱完了再抹吧,不然待会儿你洗澡时会蹭掉。”
呼~原来是这个!黎书宸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又怎么了呢!
他进了浴室,没到五分钟就出来了。
没办法,他身上也还有伤没好,不能洗太久。
他只裹了个浴袍就出来了。
两年了,他留在这套房子里的睡衣都小了,穿不下了。
他坐回沙发上,与她面对面。
甄惜看见他浴袍下露出来的肌肉上也还带着伤,于是也顺便帮他抹了一遍。
全都抹完了,黎书宸的澡也白洗了。
因为他已经满身大汗了。
“那……那……”黎书宸穿好浴袍,浑身不自在地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甄惜往沙发上一趟,耍赖式地说:“我不走,我今晚就在这住下了!”
“这怎么行!”黎书宸拒绝她,“这里睡的没有家里舒服,听话,回家去!”
“我不!我要看着你!我怕你明天又不见了!”甄惜倔强地说,小嘴撅的老高。
看来自己消失着两年真是把她吓怕了。
黎书宸好声安慰她说:“不会的,明天你来这还能见到我。我说过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我不听我不管!我今晚就要住在这!”甄惜用脚蹬着他的肚子,不让他靠近自己,生怕他把自己赶出去。
黎书宸一把攥住她乱动的小脚丫,低声哄着说:“好好好,不回不回。”
他把主卧让给了她,自己住进了次卧。
这套房的次卧从买下来以后就没人住过,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简陋的不行。
他两年没有踏足过,也没有阿姨来打扫,被褥什么的都有味了。
他刚回来,也没来得及打扫,只把客厅和主卧稍稍打扫了一番,但也不如家里舒服。
所以他不想让甄惜在这里过夜。
他舍不得。
不过好在主卧的被褥什么的已经换新了,勉强也还能住的了人。
甄惜想洗澡,他翻翻衣柜找出件自己以前的睡衣,闻了闻,也有霉味了。
“小乖,要不你还是回家去吧?”这里条件这么差,怎么好让她住下。
早知道前几天就让人来打扫打扫了。不过他又怕动静太大引起老爷子的注意。
“我宿舍有换洗的衣服,你跟我去取。”
好在这里离学校也近,就几分钟的路程,于是黎书宸换了身衣服就陪她出门了。
“你晚上不回家,爷爷会担心的吧?”正好出门了,他还是想再劝劝她。
“没事,我跟张嫂发过消息了,说我今天回南城。反正他们也不会真的打电话过去查。”
高考刚结束,宿舍还没来得及收拾,正好方便了甄惜。
她上楼取衣服,嘱托黎书宸一定要好好待着,哪都不许去!
她以最快的速度取完衣服回来,可还是发现他不见了!
可恶!
甄惜以为他果然又跑了。
她正要发功搜索他体内的信号,却突然看见他从宿舍楼的另一边冒出来了。
“你去哪了?”甄惜冷着脸问他。
黎书宸手中拎着一袋子零食,说道:“我去小卖部了,怕你在家里无聊,给你买了这些。”
女生宿舍夹缝间确实有间小卖部,甄惜扒拉开袋子,看见里面全是自己爱吃的。
她心情好了一点,可还是冷着脸说:“说了让你别乱跑,你不听话是不是?”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黎书宸见她真生气了,连声求饶道。
甄惜表情缓和了一些,抓着他的手一起离开了。
回到公寓,甄惜洗完澡还不肯睡,黎书宸便陪着她到客厅看电视。
黎书宸大剌剌地坐着,右臂搭在沙发背上,很自然地将她搂在怀里。
刚买的零食派上用场了,甄惜抱着一兜子零食吃的不亦乐乎。
甄惜斜眼看着他坐姿,意味深长。
“怎么了?”时刻关注她的黎书宸看见她的表情,好奇地问道。
“宸宸你现在……嗯……越来越随便了好像?”
“哦?”
“以前你可金贵着呢,不仅洁癖严重,衣食住行非顶级不行。可你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条件这么差,吃的只有外卖,就连行事都这么不拘一格了。”
甄惜指着他大剌剌的坐姿笑话他,以前他决计不会这样的。
黎书宸摸摸她的脑袋给她顺毛。
她可不知道他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
说现在住的不好吃的不好,可跟那会儿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两年的埋伏生活,将他这两辈子三十多年养成的良好习性打破的稀碎。
什么洁癖?什么严谨?在生存面前狗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