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天下和云行渡被装入囚车,押行过街。
赤城百姓,尤其是那些被强行掳去修过城墙的人,痛打落水狗,臭鸡蛋,烂番薯全往两人身扔。
整条街两旁站着几千百姓,每人吐一口口水,都能将他们俩淹没。
两人心灰意冷,不再反抗,任由鸡蛋砸在身。
醉楼,二楼。
云行雷,云行儁,云昭,云铮,云腾,云琼一家子都在,在二楼台边看着楼下两人的囚车,缓缓而来。
“二弟哎”
云行雷见兄弟落到如此地步,不由黯然伤心。
云腾哭的双眼红肿,始终捏着拳头,一声不吭的看着父亲被人唾弃,心如刀割。
但他知道背叛云家,加入焦家n,这是不可赦的死罪,所以也没有求任何人去救,一切只能自己忍受。
“哥哥,二伯好可怜啊。”
云琼抓住哥哥的手,心有不忍,求他道“哥哥,你去救二伯吧。”
云昭摸了摸她脑袋,低声道“谁也救不了二伯,乖,别看了。”
捂住她双眼。
两行泪水从云昭手指缝隙滑落,一阵湿热。
目送焦天下和云行渡被押出城,几人都脸色难看,缓缓下楼。
云家已经被毁,烧成白地,不能住人。
于是,云昭把所有人带回自己在城买的那套大宅子,将这里定位云家新府,重新成立家族。
经过此事,云行雷自动让出家主之位,让三弟云行儁来继承。
云行儁几次推脱,最后拗不过,只好答应。
第二天,举行家主继礼。
“小爷爷,恭喜。”
一大早,断了一只手的狮牙虎,带着积云山所有手下,专程赶回来道喜。
云行儁连忙道“千万别这么叫我,受不起。”
狮牙虎嘿嘿笑道“这有什么,当初小爹打败我,我发誓一辈子跟着他,何况你们全是我的救命恩人。”
云昭走了出来,笑道“小虎,你来啦。”
“小爹!”
几百个弟兄,跟着狮牙虎齐齐喊了一声,声音震的里外都能听见。
云昭道“不错不错,都进来吧,一会儿咱们不醉不归。”
这几百号人进去以后,乌家来人。
乌家新任家主乌破云亲自到场,送来贺礼,调笑道“云家主,恭喜。”
云行儁莫名尴尬,道“你别取笑我了,快请进吧。”
“云哥。”
乌紫嫦一看见云铮,飞快扑过去,整个人挂在他身。
当着这么多人,云铮脸红,赶紧让她下来。
乌紫嫦一点都不知道害臊,双手搂着他脖子,笑嘻嘻是不下来,还要噘嘴去亲。
云铮赶紧挣脱开,去招呼其他人。
“云铮,恭喜你俘虏了我妹妹。”
乌木大步过来,使劲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从今以后,你是我妹夫了,叫声哥来听听。”
云铮犹豫半天,终于蚊子般喃喃一声。
“哥。”
乌木大笑,搂着他走了进去,在酒桌旁坐下,开始灌他酒。
看着天井院热闹场面,云昭欣慰一笑。
想当年,自己和老爹两人窝在破屋里瑟瑟发抖,过年都没吃一口热饭。
想不到如今老爹一跃成为云家家主,变化之快,始料不及。
“昭。”
有人在他身后说话。
回头,看到一身白衣如雪,冷峻如剑,的乌涟衣。
云昭微微一笑“你来啦。”
乌涟衣冷冰冰的脸,终于多了一丝看不出是笑的笑容,轻轻点头。
“快进里面坐吧,今天是我爹任家主的大喜日子,你也要多喝几杯。”
“昭。”
“怎么了。”
“没。”
乌涟衣摇头,然后指着东方的天空,道“剑。”
云昭顺着她手指望去,终于明白。
“你说何时会剑宗山是吧?”
“是。”
“宗门准了我十五天假,现在过了天,回去需要三天左右,那咱们明天出发吧。”
“好。”
“走,跟我喝一杯去。”
不由分说,云昭拉起她的手,将她拽到主桌。
望着云昭的侧脸,乌涟衣心微微轻荡,脸绯红一片。
原来,这家伙也挺好看的。
手水还软,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挥动那五千斤重的霸斧的。
“砰。”
坐下后,云昭在她面前重重放下一坛子酒,咧着大牙,嘿嘿笑道“都是兄弟,干了,不然是不给面子。”
乌涟衣顿时脸黑。
兄兄弟?
夜。
云家家主继礼已经结束,乌家家主乌破云先回去,其他人全留下来继续喝酒。
狮牙虎带的那几百弟兄,人人起哄,把云行儁直接喝吐,扑在地,醉死过去。
云昭被狮牙虎灌的也是狂吐不止,酒劲一头,跳屋顶,大声唱起歌来。
“好!”
几百人在底下鼓掌喝彩。
云昭醉醺醺的来回摇晃,还耍猴般蹿下跳的翻跟头。
突然,脚下一滑,侧摔下去。
底下众人急忙丢了手里的酒坛子,伸手去接。
月圆下,伸出一只冰玉般洁白的手臂。
横过虚空,紧紧抓住云昭的手。
这人,是乌涟衣。
清风吹动她的长发和带衣,断戈剑悬空挂在背后,没有用任何绳索系绑,单纯靠真气吸附。
众人仰望,都看傻了眼,美救英雄,这出戏不错。
将他轻轻拽了回来。
云昭扑进乌涟衣怀,撞了个满怀,脸埋入她胸前再也出不来。
乌涟衣感觉到他鼻子顶着自己,正好是心口的位置,微微脸红。
良久。
占够便宜的云昭抬起头,深情的望着她,脸醉红,眼神迷离,呼吸灼热。
那对眼睛里,有乌涟衣的身影。
“亲她!亲她!亲她!”
狮牙虎在底下带头起哄,鼓掌叫道“快亲她。”
屋脊瓦背,乌涟衣背对月光,所以没人看不见脸红。
从为了练剑,她的情感被抹杀的一干二净,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
之前只把云昭当成保护的目标,从未想过能跟他发生点什么。
直到现在抱着云昭这一刻开始,她终于明白。
原来,这才是真正心跳的感觉。
云昭忽然将脸贴了过去,与她鼻尖对鼻尖。
乌涟衣没有推开。
心里有点小期待,又异常紧张尴尬,他真要是亲过来,自己应该怎么办?
云昭醉的稀里糊涂,但这一刻好像特别清醒。
慢慢用脸贴擦着乌涟衣的冰凉脸颊。
在她耳边,呼出的呼吸,吹的她心头发痒。
砰砰砰
心头乱跳,乌涟衣紧张的闭起眼。
云昭缓缓开口,嘟囔的道“兄弟,你胸肌好硬呕”
说完,直接吐在她肩,恶臭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