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陆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蒋涛,一辈子从来没有流过眼泪的铁血硬汉瞬间老泪纵横。
“医生,我的儿子怎么还没有醒过来?”蒋陆红着眼哽咽地问道。
也许是蒋陆的气场太过瘆人,医生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但出于良好的职业道德,医生故作镇定地说道:“由于病人打了麻醉,每个人的体质不同,病人醒过来的时间会有所延迟。”
听到这,蒋陆舒了口气,最起码儿子的命是保住了。可是……可是接下来的问题让他无论如何都问出不出口。
但是为了蒋家,为了蒋涛,蒋陆犹豫片刻后说道:“他的那个东西能恢复好吗?”
医生自然听明白了蒋陆的意思,但说出实话无疑是个病人家属一个重大的打击。瞧着医生踌躇的样子,蒋陆明白了医生的意思,他的独子已然是一个废物了。
“啊。”随即,医院的长廊中传来蒋陆的嘶吼,但没有人敢拦着他。
此刻的蒋陆好像一只嗜血的猛兽,只要谁靠近他,他就会把对方撕碎,众人皆在附近徘徊着,谁也不敢靠近他。
几秒钟后,蒋陆的脸上已恢复平静,但他的心中犹如云海般翻涌着。
“陈宁,陈宁……”他不停地叫着这个名字,就是这个人害惨了他的儿子,把他的儿子变成了一个废人。
这让他如何甘心,咽得下这口气。
想着,蒋陆死死地握住拳头,他要找陈宁报仇,为蒋涛报仇。
这时,他猛地站了起来,浑身透露出阵阵杀气,他已决定找陈宁算账。
与此同时,陈宁的父母从国外回来了。
身外陈家最忠心的管家,老头把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完全地告诉了陈正德。
“什么?”陈正德一脸震怒,但想到对儿子的亏欠,接下来的重话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只能化为一声声叹息。
陈正德揉了揉太阳穴,把陈宁闯下的祸事都归结为他这个父亲做得不称职,是他没有好好教导陈宁。
既然陈宁是他的儿子,他理所应当地为陈宁善后。
“你去查查蒋陆现在在哪?我去找他谈谈。”陈正德对着老头说道。
老头知道陈正德这些年过的不容易,但他也心疼陈宁在外漂泊多年,只好劝慰道:“老爷,少爷还小,慢慢教吧。”
只见陈正德无奈地摆摆手。
当蒋陆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要去找陈宁算账时,便在医院的走廊看见了陈正德。
一时间,怒气都消了不少。
瞧着陈正德的样子,似乎是来找他的,蒋陆心中疑惑。在陈家这种大家族面前,蒋家根本不值一提,他不知道陈正德找他所为何事。
但他还是笑着打招呼道:“陈先生,您是来找我的?”
“你好,蒋先生。”说着,陈正德对蒋陆伸出手。
刹那间,蒋陆觉得受宠若惊,能和陈正德有来往,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但陈正德接下来的话让蒋陆的心低到谷中,只听陈正德继续说道:“我是陈宁的父亲。”
蒋陆的手僵了僵,但最终没有抽回自己和陈正德相握的手,陈正德对蒋陆的态度极其满意。
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内。
“我来替我的儿子像您道歉。”陈正德诚恳地说着。
蒋涛已经遭受无法挽回的伤害,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他接受陈家的道歉,送个人情给陈家。
但想到自己还在病床上躺着的儿子,蒋陆仍然心有不甘,他紧紧地抿住嘴唇,目光看向窗外。
脑海中一直在想着为什么陈宁是陈正德的儿子。
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想和陈家斗?陈正德在心里想着。
他淡淡地说着:“刚才瞧见蒋先生一脸怒气的模样,似乎是想找陈宁的麻烦,你最好不要得罪陈家。”说到这,陈正德的语气已然带着冷冽。
纵然心中有诸多不甘与委屈,但蒋陆必须承认他怕了,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毁掉蒋家。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最终,陈正德满意地离开了咖啡店。晚上,陈正德约陈宁见面,即使陈宁再不愿意和陈正德有任何来往,但想到老头告诉他,陈正德帮他解决掉蒋陆这个麻烦,他心里想着应该当面对陈正德说声谢谢。
二人面对面坐着,有的只是尴尬与生疏,丝毫不见父子之间的亲昵。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二人皆是自顾自地吃着自己面前的西餐,一句话都没有说。
期间有几次,陈宁都想和陈正德说声谢谢,但每当和陈正德见面,他的心里就会感到不舒服,这声谢谢陈宁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陈正德何尝不是如此,他多想问问陈宁这些年他过得如何,多想告诉陈宁他和他的母亲是多么的思念他。不知为何,陈正德也是说不出口。
也许,二人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就会冰释前嫌。
这时,陈正德走到陈宁的面前,把一份协议书交给他。
陈宁狐疑地抬起头,但还是仔细地翻阅着。他注意到上面皆是陈氏家族开的几个子公司。
“这是什么意思?”陈宁问道。
“你想去哪个公司和爸爸说,权当给你练练手。”陈正德略带豪爽地说着。
其实他想说的是,是爸爸对不起你,没有管教好你,才导致你出去闯了祸,你给爸爸一个机会,我想好好地弥补你,可以吗。
但说出来的话却变成了另外一个语气。
陈正德的语气让陈宁感到极其不舒服,他们虽为父子,但陈正德好像是这段关系中王者一般的存在,明明是陈正德亏欠于他。
在陈正德的眼中,好像金钱能买来一切,他是他的儿子啊,而不是一件物品。
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只听陈正德继续说道:“你好好准备,以后我把陈氏交给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一瞬间,陈宁的心中升起一股怒意,他讨厌这种被人安排的感觉,他要反抗,他要让陈正德明白,他不是随意一件被安排的物品,他要让陈正德明白他做错了。
在陈正德的目瞪口呆之中,陈宁毫不犹疑地撕毁了这份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