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仍然在继续。
攒底的活,郭德刚和于慊带来的是一场非常符合天津人口味的《卖吆喝》。
为什么与平常表演不同的选择了这个?其实原因很简单,按照相声的表演区分难度的话,天津确确实实是最难演的。
曾经有句夸张的话来讲,说天津方言虽然好学,但天津人有一套自己认老乡的方式。不是所谓的什么哪里吃饭哪里熟悉哪里的包子最好吃之类的……俩都没学过相声的人见面,你来一套《莽撞人》,我来一套《报菜名》,从贯口的气口根脚面一认,就知道是不是本地人了。
虽然说出去有点夸张,但“相声窝子”这话真不是白叫的。
说穿了,这边人听相声挑剔至极。
不过想想也是,听惯了马三爷的相声,让你在去听俩外行人在那瞎白话,谁能忍?
所以这一场的汇报演出,其实郭德刚想的很简单。
我稍微有点名气了,人说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这一场演出,就是想让诸位看看这个天津跑出去闯荡的孩子如今出息了,用一场最卖力气的演出回报给家乡父老。
这也是为什么在普遍的天桥德芸社演出票价都已经被黄牛炒到了200块一张的时候,这一次在天津的演出票价只有一百块一张的原因。
给家里人说相声,您买票是您捧我。
可我不赚您钱是我对家乡父老的本分。
而最能体现基本功的《卖吆喝》,说学逗唱四门全占,用来给家乡父老交一份作业是最合适的。
演出结束,按照道理,观众没听够,得返场。
而其他人也都来到了后台口。
一来是一会要翻几个节目提携一下其他人,混个脸熟。二来是一会唱最终结束的《大实话》的时候,全体演员得到场,感谢天津的父老给捧场。
后台站满了人。
老一辈的几位先生很开心。
郭德刚作为班主,带领着一众人回到了天津,看过这一场,几乎可以说这碗饭是端稳了。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要不是真心爱相声,那早就远离舞台了。能留在这的,真的是一辈子都奉献其中,愿意发挥余热,看着相声重新繁荣。
如今这一场汇报演出能得到天津人的认可,说穿了,将来德芸社全国各地去开巡演底气都足了。
连天津卫的老少爷们都叫好,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这就是天津人在相声界的地位。
而其他孩子们呢……
情绪却不算多高涨。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发现了一件事。
几位文字辈的先生台时,别管好不好,天津人都给了最高的礼仪,全场精力集中的听完。而班主郭德刚和于大爷的时候,那给的好却是真心实意的满堂彩。
可唯独到了孩子们这里……
人家一开始还兴趣挺足的,可听了一会……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相声不可乐,还是真水平一般,观众的注意力确实很散。
问了老先生们,老先生们就给出了一句答复。
“你们的功力还不到家,想满足天津卫的口味,还差了那么一丝火候。但也不错,对于晚辈,他们也给了宽容,听你说完,给你叫个好,鼓个掌,回去继续修炼,挺不错的了。”
老先生们都知道早年间的天津人口味多挑剔,所以给出了自己最中肯的建议和评判。可问题是这些徒弟们都没太经历过这些,听到先生们的意见……一想着自己在天桥剧场说的还挺不错的……在看看现在……还别说,真有那么几分失落。
但台下归台下,台归台。
郭德刚这会已经翻了三场了。徒弟也带出去了两个,但看观众的意思还是不让走,得继续。
接着,忽然就听俩人在台呛呛起来了。
“《四郎探母》这腔太高,我吧,肯定没问题。那嘎调也没事,可家乡父老您想想,我这卖了一膀子力气,旁边这位在那嗯,啊,去你的吧,一场下来和我拿一样的钱,您各位说我心酸不?所以,这样。想听《叫小番》,没问题。但得让于老师也得来一段。如何?”
“我啊?”
于慊满是惊讶:
“刚才在后台时你也不是这么说的啊。”
“哈哈哈哈~”
观众开始起哄:
“于老师来一个!”
“来来来,来一个!”
“不准跑啊!”
“你看看。”
郭德刚指着台下:
“观众们多么热情?你不来一个?这样,我给你起个头……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本宫喜心间,站立宫啊~~~门!!!来,你来。天津的父老乡亲都在看着,唱不去砸手里了,小心被丢砖头啊!”
“哈哈哈哈~”
观众又起哄,于慊似乎不服气:
“嘿,你还得这理了是怎么的?……我实话说,也不怕露怯,这嘎调,调门太高。祖师爷没赏我这调门,我唱不去。”
“吁~~~”
郭德刚蔫吧坏的带头起哄。
于老师无语的看了看四周:
“不是,你起什么哄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唱不去你还说什么?祖师爷都不赏你饭,要饿死你!”
“还饿死我……饿死我怎么了?我和您说,今儿个当着天津父老我也不是和您争竞(争论),我是唱不去,但好歹我有徒弟啊。你都带了仨徒弟出来了,我带我徒弟出来也没错吧?是,祖师爷不赏我饭,但问题是赏我徒弟啊。我徒弟都不乐意吃,但架不住祖师爷拿锹往里捅啊……”
“哈哈哈哈哈~”
在观众的笑声和期待声中,于慊一展手:
“少白!来!给他瞧瞧祖师爷怎么给咱喂饭喂到消化不良的!”
“……???”
站在人群最后面的吴少白听到舞台的动静,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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