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瑾没有去解释自己为什么把商谈的地点定在了滨江酒店的经理办公室里，李清自然也不会多问。

“我听张扬说你的工作室之前已经制作过一款叫自由与荣耀的3D游戏？”

办公室里，石瑾给李清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热水，这一举动倒是让李清有些受宠若惊。

小赵不知道为啥没跟进来，没人帮她做这些端茶倒水的事，石瑾也只好自己动手。

“是的石老板！我和我的同事花了三年时间制作出来的国内第一款3D游戏……”

听到石瑾说起自己的处女作，李清明显兴奋了起来，忍不住在石瑾面前炫耀起游戏在玩家中的高口碑以及打入韩国市场的那点事

“打住，还是说说你的工作室吧！祖龙工作室是你自己出资创建的吗？”

石瑾可没时间听李清在那里长篇大论，眼看都快一点了，两点半就要上课的她真没时间听这些有的没的。

“是我大学本科的时候拉了几个同学一起创建的，不过有一位学长出了大部分经费。”

被石瑾打断话头，李清有点郁闷，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对石瑾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

“那工作室你能完全做主？”

“学长希望我们帮他去开发教育软件，不过我们都想继续做游戏，如果您这边的条件合适，我们可以从之前的工作室集体辞职。祖龙工作室可能会解散。”

没有正面回答石瑾的问题，祖龙工作室虽然是李清他发起创建的，不过作为主要投资人的学长还是对工作室有很大的控制权，李清没办法说把整个工作室都搬过来，不过一起辞职之后自立门户或者转换门庭是工作室的诸位一起商量好了的。

“对于待遇方面你们有什么条件呢？”

能力方面石瑾也考校不了李清，只能希望他们是有真才实学，索性直接开始和李清谈起了条件。

“我在津城那边一个月的的工资是五千，其他人多的有四千，少的差不多两千。如果来这边，工资我们可以少要一点，但是我希望我们这群人能保持一定的自主性。”

“范围呢？你想要那些方面的自主性。”

对于李清提到的他们在津城的待遇标准，石瑾其实觉得还是比较低的。

程序员在这个年代还属于比较稀缺的人材，去年年底石瑾去鹅厂视察的时候，鹅厂的程序员如张扬种入刚刚职没多久的，一个月也能拿到四千多。

这在全国平均工资还只有一千不到的2000年属实不算低。

鹏城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虽然薪资待遇水平普遍要要高出其他地方一些，但是也不会比同为沿海地区的津城要高出去太多。

而且软件和互联网行业风头正盛，程序员的薪资水平还会持续走高，李清这个时候宁愿自降待遇，也要保持他们那群人的独立性，石瑾免不了要担心到时候这群人做的游戏会太过奔放。

飞鹰跃动又做动画又搞游戏，受众终归还是青少年群体占了大头，到时候肯定会被河蟹神兽特别关照，要是三天两头的被家长举报，然后被有关部门责令整改，那实在是件挺糟心的事。

“我希望跟我过来的同事能单独组成一个团队，团队由我领导，公司能提供独立的工作区域，面积和现在的工作室差不多大，人员能扩充到五十人最好。”

说这些条件的时候，李清一直注意着石瑾的脸色，没看出什么表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真实意图直接说了出来。

“最主要的是，制作什么游戏我能自己决定，而且游戏销售的利润要拿出百分之十作为我们团队的奖金。”

他不相信石瑾一个女的会有多懂游戏，与其到时候在被指手画脚受窝囊气，还不如趁早说清楚，能答应的话，其他方面他可以做一点让步，不行的话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至于拿出一成利润来发奖金，李清一方面是想诱导石瑾认为他们做的游戏可以赚钱，另一方面，他也期望自己能吸取上一款游戏的教训，做出一款可以在日韩欧美市场上真的有所斩获的作品。

听完李清的条件，石瑾忍不住扶额，思考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问道：“你是准备继续做单机游戏吗？”

“是的，现在的网络游戏还没有成熟的盈利模式，单机游戏虽然在国内还有很多困境，但是在国外前景非常好，我们的游戏也有出海的经验……”

李清看到石瑾的表情，内心有些忐忑，于是忍不住开始给石瑾画饼。

“这样吧！你先跟着丁主管把他手上那个游戏项目做完，证明你们是真的有能力之后，我可以答应你的团队作为一个独立的工作室存在，不过你至少要帮老丁带出一个有经验的团队出来。至于你的待遇，暂时先按老丁的来，程序员和张扬他们持平，美工音效这些职位也参照行业南方那边的水准给。”

眼看着李清又要掰扯那款自由与荣耀，石瑾连忙匆匆作出了决定，做单机还想赚钱？这是缺少社会的毒打，等到网游上线，你们迟早要真香。

至于石瑾依旧给他们开一个不算低的工资，主要还是她知道网络游戏的吸金能力最迟到明年就会被大家所熟知，到时候自己手头这一群有经验的员工肯定会成为行业里的香饽饽，待遇低了，很容易被人挖走。

“我们没有美工和音效，这些工作我们都是自己做的。”

石瑾答应得这么轻松，李清还是很意外的，能争取到一个比心里预期还要好的条件，李清喜形于色，连带着看石瑾也觉得人美心善。

“你们还真是多才多艺，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等老丁手头的项目做完，我给你们两年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游戏，要是你们做出来的游戏不能给公司带来利润，工作室的自主权就会被收回，你们再想做新的项目，就得听从我的安排。”

石瑾虽然也希望李清他们安心的帮自己做网游赚钱，不过却不愿过多的强迫他们，要求能给公司带来利润，却没规定利润的多寡明确定位，只要李清他们不亏糟蹋自己的钱，他们想继续做单机游戏也不是不行。作为一个玩家，和网游比起来，石瑾其实更喜欢单机游戏。

“我能保证，游戏肯定会盈利的。”

李清明显愣了一下，想要向石瑾求证一下具体要盈利多少才能保证团队的自主性，仔细琢磨了一下石瑾说的是要听从她的安排。

李清不是没听说过那些明明什么也不懂，但还是喜欢在下属工作时指手画脚的领导。只是他这会儿猛然想起来了张扬私底下跟她说过企鹅公司背后的大股东很有可能就是石瑾。

如果张扬的推测没有错，能成功投资企鹅公司的石瑾就不可能在对电子游戏行业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冒然踏足。

很显然，石瑾是知道国内现在包括电子游戏在内的整个软件行业都饱受盗版困扰，盈利能力堪忧。

所以他们团队的目标仅仅只是不亏损，这并不是石瑾瞧不起他们的能力。

两年时间相比于自由与荣耀接近三年的制作周期看似要少了很多，但是那是因为工作室最开始只有几个人，现在的二十来人是中途慢慢加入进来的，而且他这个主要负责人还经常要回学校去上课。

充裕的时间，不算低的薪水，不高的目标，李清感觉到了石瑾对他的支持。

这个老板确实是个好人啊！

想通这点的李清内心有些感激石瑾，却没表达出来，只是表明了自己的信心。

“你那边具体有多少人，报个数目，公司给提供免费的宿舍和双餐。”

“我们工作室现在有十个人，现在有意向的有十三个，我会尽力把所有人都带过来的。”

虽然不是在京城，但是京城较近，有些人宁愿回京城去开发教育软件也不想来省城。李清希望更高的待遇能让大家继续在一起追逐梦想。

“行吧！你尽快去把他们带过来，好好干，我下午还要上课就不送你了。”

上课？你不是开餐厅的吗？李清看着起身离开的石瑾，一脸懵逼的跟尾随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