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房间的推拉门被推开,吴正紧锁着眉头,慢慢地从房间里踱了出来。
“吴医生,家父情况怎样啦?”
范江一个健步迎了上去,拖住了吴正的衣角,脸上是一片忐忑之色。
“呃,你父亲,他,呃……”胖子一脸古怪,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哈哈哈,我就知道,他们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连我都无从下手的病症,他们能有什么办法。看来别人说得对啊,你们中医那一套,完全就是故弄玄虚罢了。”
胖子尚未说完,他的声音就被一道掺杂着古怪音调的生硬普通话给直接打断。
因为没有被允许进入房间参观治疗,那名叫史密斯的老外现在是怨念深重,想都没想就不分场合地出言对胖子进行讽刺。
“你叫史密斯是吧?正好,你也是医生,范老先生的身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劳烦你进去为大家讲解讲解吧。”
胖子正发愁怎样和范江交代他父亲的古怪状况,却不想那个老外竟横插了一脚,于是就顺水推舟,将这个任务推到了史密斯身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侧身让出通道,盯着史密斯的双眼中,露出一抹玩味之色。
因为胖子并没有叮嘱范剑是否需要静养,也没有说病人不能被打扰等类似的话语。
所以等胖子一让开道,所有等在大厅里的人全都“哗啦啦”地纷纷涌进了为范剑“治病”的房间。
这可是治疗癌症啊,还是癌症晚期!谁不想见识见识这等奇迹?
“oh,my god!oh,my god!这……这是奇迹!不,这是神迹啊!真是神秘的中医、伟大的大夏医生啊……”
少倾,在做完一系列初步检查后,史密斯咋咋呼呼的兴奋惊叫,彻底响彻了整栋别墅……
…………
别墅的医疗室内,范家老爷子范剑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完全清醒了过来。
“爸爸!”范江紧紧抓着自己老爹的手,用最情真意切的语调大声叫道。
至于心中的遗憾与失落,此刻都已被他狠狠压下。
范家老爷子盯着范江那双饱含深情的双眸,喉头“咕噜噜”滚动了两下,龇牙活动了下双腮,最后又伸出舌头狠狠舔了下自己的上下嘴唇。
待一切准备工作做好,老爷子就气沉丹田,张口开声,对着自己的儿子做出了回应。
“汪!”
“……?”
范江一脸懵逼地转过了头,和他身后同样一脸懵逼的众人对视了一眼。
或许是自己刚才太紧张,听错了吧。
“爸爸?”
这一次的音调,和上一声相比,已经是弱了三分。
“汪!汪!”
范老先生回应的依然是中气十足,肯定无比。
“噗呲——”
身后,有人开始偷笑了。
范江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然后,他霍地一下站起身来,大步走向了正坐在沙发上休息的程雨和吴正。
待走到他们身边,范江伸出右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明显犹疑的动作,然后,他的手在空中一拐弯,就一把揪住了,胖子的衣领。
“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
他的语气阴狠,双目之中似有赤火翻涌。
他觉得,一定是这两人在治疗过程中,动了手脚。
虽然他心里已经知道,这两人之中,以程雨为主,但要让他对着程雨发泄怒火——暂时还没有这个胆子!
“咳咳!”胖子被范江掐得难受,看上去好像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其实他此刻正在心如电转,着急地寻找着推脱之词。
至于范剑为何“学”起了狗叫,他哪里知道其中缘由?
还有小雨!看到你吴哥被人欺负,怎么还在那里安然坐着?以后老子天天去你那蹭睡去!
不满地看了眼程雨后,胖子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用力扯下了范江的右手,冲着他大声喊道:“范少!你听我说,在治病之前我师弟已经交代地很清楚了。”
“我们这套祖传医术神妙异常,它要求病人必须得是一个广积阴德的大好人,再不济也得发下洗心革面,立地成佛的誓言。否则的话必然会发生一些意外。”
“刚才小雨在外面已经提醒过了范老先生,但奈何他不停劝告啊……”
说到此处,胖子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下来,透出浓浓的惋惜之色。
程雨一脸讶然地看着满嘴胡诌的胖子,他本想着,借着范家这件事情,让胖子吃点苦头,以后彻底打消利用自己帮人“治病”的心思,但没想到,还别说,胖子这套说辞还基本上歪打正着地接近了事情的真相。
“你TM的简直是放屁,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吗?”
很明显,胖子这套说辞并没有赢得范江的信任,反而激发了他更大的怒火!他握手成拳,向着胖子恨恨击去。
“哇呜!”范江的动作已经不慢,但此刻却有一个人的动作比他还快!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只见一道迅捷的身影从病床上一弹而起!那人飞速逼近范江,双手抱住了范江挥出的右手。然后,张开干瘦的嘴唇,向着怀中那只手,狠狠咬去!
“啊!疼——”范江右手被咬,剧烈的痛感袭来,使他下意识地就想抬脚踢人。
但当他看清咬他之人后,抬起的腿却怎么也踹不出去了。
同时脸上的痛苦表情也很快化为了浓浓的诧异。
“爸爸!你?”
范江声音入耳,范剑的身体明显一滞,他马上松开了自己的嘴巴,将双手放在眼前细细查看着,眼睛之中的迷茫之色是越来越浓,似乎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种一切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他的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他了似的。
一颗硕大的抱枕受到刚才剧烈的碰撞影响,从沙发上滚了下来,正好横在了范剑和范江中间。
然后,自从范剑“醒”后接连收到刺激的范江同学,终于迎来了今天最大的一波精神刺激。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爹,先是抬起枯瘦的右腿跨坐在抱枕上,然后,又俯下了身子,用双手将抱枕环在了怀里。
最后,老头子的腰身开始了耸动,并且耸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幅度也越来越大。
其间还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和潮红的脸颊。
对于这个动作,雄性生物应该都很熟悉。
范江的俊脸又开始发热了,滚烫滚烫的,不出意外,今日之后,范家在晋州的名声应该会更大了……
“呃,真是想不到啊,”此时,自从一进医疗室后就不曾说过一句话的宋姓老者发出了一声悠悠长叹:
“范老弟这……,可真是憋得够苦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