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谋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晚上回家的时候几乎一直低着头在想着事情。
无人又杂乱错综的胡同,最是危险。
“杂种来了!兄弟们,上!”
棍棒打击的声音伴随着数道侮辱谩骂在静谧的小巷里响起。
有人还未走近,听见声音便快快的离开了去;有人必须经过,也无视着赶紧跑开。
又一次,老人弯着腰迈着沉重的步伐一瘸一拐的在一条条小巷里搜寻着,许久之后,地上鲜红的颜色刺红了他的眼。
……
迟妤被沈开辉带去了首都,参加了一位大佬的生日宴会,沈开辉一直在向京圈迈步。
这一去,就去了两天,这两天的时间迟妤也冷静了许多。她是来完成任务的,不能由着自己的小性子来做事。
白意谋不会平白无故的和她决裂,那天下午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迫使白意谋和自己决裂。她的父亲是不可能的,沈开辉不会干涉她的交友。那么,也就只有…文武。
妈的,真是傻逼,浪费她时间。真想把他头打爆。
抱歉,大家刚刚看到的不是真实的她。她只是一个乖巧又可爱的萌妹子罢了,嘤嘤嘤~
迟妤一到兰城,家都没有回就去找了白意谋,今天是周六,他应该在家的。
等到了这片老城区的小巷胡同区,迟妤眼尖的发现今天老爷爷没有摆摊。
真是奇怪。
挠一挠脑壳,迟妤快步走向了白意谋的家。
“白意谋你开一下门,我有事跟你说。”
没有响应。
“白意谋?!”敲门声音又大声了些。
从楼道里出来,钻到窗户面前往里面看着,没人。
“白意谋,你在家吗?”
“哎呦小姑娘是你啊?”刘丽花手上捧了把从麻将馆抓来的瓜子,一边磕一边吐。满地的瓜子壳。
“你好,我想问一下白意谋去哪了?他好像不在家。”
“白意谋啊?在外面得罪了人被人打了呗,在三医院呢。”刘丽花满不在意的说着,一只脚立着另外一只脚使劲的搓着脚踝。
妈的这些花蚊子,真毒。
“什么?他去医院了?”
“就昨天的事情,三医院。”
迟妤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跑向了外面,焦急的拦了个车便上了
“师傅,麻烦你开快点。我有重要的事。”
“哎呦已经最快了,再快也不能闯红灯啊!要是被拍下来…”
“那麻烦你可以再快点吗,我真的很急。”
迟妤的手扶在副驾驶座位的靠背上,焦急得整个身子都向前倾着,恨不得自己去开车。
在她的几番催促下,原本十几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只花了十分钟。
迟妤打开车门就冲了进去,然后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白意谋在哪里。又跑到住院部去问了查了才知道白意谋十分钟之前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她现在不仅很焦急,还很暴躁。
迟妤又坐车回到白意谋家的小巷子里面,等她在门外敲了好一会儿的门,才听到楼道外面的响动。
楼上的窗户里探出了几个头,路边搓麻将的大妈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偏头看着瘸着走来的白意谋,驼着背的老人在后面跟着,手上提了一堆的药。
老人本就不高,老了驼背之后只有一米五左右,七十多岁的年龄自己走这些坑坑洼洼的老路都有些费力,更别说扶着白意谋了。
不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白意谋没买拐杖,因为贵。轮椅自然更不可能。
一只外面药店两元钱的红霉素软膏,在医院能卖到几十。
白意谋在众人各异的打量视线下走着,一直目视前方,面无表情。这些人,无非就是看个热闹,以后也好有个谈话的笑料。
他自小到大,都是她们口中的笑料。逢年过节又或是闲暇之余都可以和其他说的笑料。
就这么淡漠的瘸着走着,直到看到面前的女生时,白意谋才停下了脚步。
因为疼痛而弓着的背直了些。
两人对视着。
迟妤皱着眉往前小跑了几步,也不管白意谋同不同意就直接搀扶着他的手臂。
“哎呦哎呦,这臭小子和这小女娃啥子关系啦,女娃子看起来倒是白白净净的。小小年纪怎么眼睛……”大妈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嘴还撇着,眼里满满的都是嫌弃。
声音刺耳又大声。
“哎呦晓得啦?现在的小女孩噢…他妈当年也是,在外面乱搞噢现在儿子也是哎呦…”
“在这多管闲事的嘴碎不如去看看自己老头子有没有在外面找人?”迟妤扭头睨了那几名大妈一眼。
“哎呦你这个小女孩怎么回事的啦?有你这样说人的?大人没教好你是不是?还有没有家教啦?”穿着红色碎花上衣的大妈挽起袖子作势就要上来找迟妤理论。
“我又没有点名点姓,有些人非要对号入座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看您印堂发黑,想必日后必有不详。”
“你这个小娃子怎么回事啦?”大妈还在说着,肥硕的胸脯上下起伏着,明显气得不轻。
但是显然,只是个嘴碎的纸老虎。
这种嘴碎爱说闲话的人,你只有说得比她更重,她才会稍微收敛。
迟妤没有再理会大妈,扶着白意谋就走了回去。
进了屋子,迟妤从老人手中接过药随意的看了一下,看不懂这些药物。
拿出一张X光片看着,扭伤了但不算严重,只是影响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行走。
又看了看报告单,视线从上面往下看着,越往下看越生气,略弯的细眉都快皱成一条平直的线,看到最后横眉瞪着白意谋,“谁打的?”
白意谋躺在床上,本就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淡粉的唇因为失血过多直接变成了淡白色,一张脸白得剔透。
白意谋不说话,也不看着迟妤,视线望着窗外,窗外是一面和屋墙组成三角形的一米多高的外墙,没有连接到二楼,上面有着空隙,光从那里透出来。
卧室的灯早就坏了,白意谋一直都没去换新的,因此窗户外的光算是昏暗的卧室里唯一的光。
若是那阳光不好或者时间没到,阳光倾泻不进那道缝隙,卧室就没有光。
他也不需要光。
互相沉默着,迟妤走出卧室和老人说了几句,随后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