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箫,你什么意思,你,你想干什么?”
可惜,王思棠也就只迷了一瞬,就被公鸭嗓般的声音惊回了神,她下意识揉了揉耳朵,鄙夷的看过去:这厮吓得嗓子都劈叉了。
杨忠义被赵一踢倒在地,只觉浑身痛麻,扭动半天都没爬起来,他心知不妙,暗暗咒骂,没骂几句就见两个仪表堂堂的男子大步而来,其中一位他甚为熟悉,却也极不情愿见到。
常箫脸色冰冷:“李忠义,可惜了你的名字。”
李忠义不愤道:“站着说话不腰疼,姓常的,你不就是出身好,假清高。”
常箫面不改色:“我劝你闭嘴。”
李忠义叫嚣:“姓常的,你别在这儿指天说地,以为自己了不起……”
王思棠发誓,那位迷得她舍不得移开眼睛的男子只淡淡撇了地上的李公子一眼,那之前救她们的壮士就动了,只见他飞快捏住李忠义的下巴,手指往里一探,一搅,半条舌头啪嗒被扔在地上。
李忠义浑身抽搐,却只发出“嗬嗬”的古怪声音,他的喉咙被扼住了,鲜血不断从嘴里冒出来。
杨珍珍看着那半截舌头,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王思棠也翻起白眼,努力想晕,没晕成。
她猜是因为现代人见惯了猪舌头。
那玉质金相的男子缓缓向王思棠走来,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古雕刻画般的五官极具冲击力。
极致美色的震撼很快碾压亲眼见人血腥拔舌的惊惧。
王思棠整个人有点飘:我是谁,我在哪儿?
男子行至王思棠面前,伸手拿走她手中那颗药丸,掂了掂,又凑近鼻尖闻了闻,冷哼一声:“李长青这兵部右侍郎的乌纱帽是戴得不耐烦了。”
哟呵,厉害。
王思棠下意识嗯嗯点头;都姓李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谓蛇鼠一窝。
她在这里兀自脑补,丝毫不知危险已经缓缓逼近。
她只觉耳际一热,有轻笑声传来,随即整个人被淡淡的龙涎香包围。
“嘶!”
王思棠倒吸一口气,却原来是大帅哥不知何时蹲下身来,将那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俊脸凑到了她耳边。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男女有别,成何体统。
王思棠想要一把将人推开,但……那是不可能的,美色当前,当然是赶紧吸啊。
却听耳边那人道:“猜猜朕是谁?”
吸帅哥吸得五迷三道的王大小姐瞬间清醒,精神抖擞。
呵呵,连“朕”都出来了,我还敢猜你是皇亲国戚不成?
苍天嘞,要完。
求生欲爆棚,王思棠啪地一下双手合十,乖乖巧巧磕头状:“皇上,乃明君也,宏才大略、治国安邦、英明神武、上天入地、经天纬地、千古一帝。”
“哼,你倒是乖觉,”皇帝眼神冷冷,嗤笑:“词用完了?”
王思棠羞愧保证:“以后定多读书。”
皇帝点头,加量:“每日二十张大字。”
王大小姐僵住。
“朕会亲自过目。”
晴天霹雳。
“皇上日理万机……”
“所以王姑娘该如何感谢朕?”
王思棠秒怂:“……您说了算。”
“很好,”皇帝起身,一挥袍袖,又将那颗药丸递还到王思棠手上:“此事既然是你发现的,便由你去查清楚吧。”
啥?
以为自己听错了,王思棠小心翼翼捧着那颗药丸子,试图挽救:“可,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啊。”
皇帝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特制寒食散,因改变其中药材用量,致使药效奇特,尤其在某方面的作用很是了得。”
王思棠眨眼,再眨眼。
哪方面?
皇帝双眼微眯,神色莫名:“你果然知道寒食散……的作用。”
中间那停顿是什么意思?
王思棠警觉,摇头:“不知。”
“不知没关系,心里有数就行,”皇帝岂会听她辩解:“好好替朕办差,你时间有限,办好了自然有赏,办不好……朕挖了你的眼珠子,窥伺天颜,可是死罪。”
“呃!”
王思棠被吓得打了个大大的隔,声音响亮。
赵一扼住李忠义脖子的手一抖,险些失手将人脖子拧断。
“不知者无罪呀。”王思棠努力摇头,指着肿得不成样子的脚,表示实力不允许,可否再商量?
皇帝自是看懂了她的意思,心里不免升起一丝异样,星眸微沉:“知道害怕了?朕还当你胆大包天,毕竟你连将军府嫡女也敢上脚就踹。”
王思棠捂脸,冲动是魔鬼。
“朕的子民,不允许干吃闲饭不办事,亦从未有人敢与朕讨价还价,看在你脚伤的份上,宽限你两日,允你晚两日进宫,且退下吧。”
王思棠一噎,彻底认命。
皇帝大步潇洒离开,常箫有些不忍心小姑娘被欺负得可怜兮兮,但也只是微微停顿一下,并未说什么,也离开了。
赵一提溜着李忠义和那昏迷女子,紧随其上。
王思棠傻眼,就这么离开了?
没人理会她了?
等等,进宫?
进什么宫?
王思棠一个激灵,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来着?
她自己的生日是八月,这具身体不会也是……吧?!
苍天嘞,要完。
那天,王思棠到底没再回枫树林,而是被王老太太直接带回了府。
她扑在王老太太怀里,哭了许久,就是不见一滴眼泪。
干打雷不下雨。
王老太太也是头疼,她本想狠骂孙女儿一顿,跟她细细说一说王府和将军府的差距;可等她知晓了后面的事情后,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只细细宽慰了孙女儿几句,打发她回屋休息,便立即潜人去叫来老大老二,母子三人关起门商议了许久。
第二天一大早,王思棠便在海棠苑听丫鬟小厮们汇报昨日的各种传闻流言。
不出所料,她和将军府二小姐大打出手的事已经传遍京城,且流言明显对王家不利。
这大概就是王家和将军府的差距了。
想到昨日祖母紧皱的眉头,王思棠叹了口气,放下吃到一半的红薯粥,没了胃口。
这般来看,昨儿皇帝给的那差事,反倒成好事了。
“四姑娘,四姑娘不好了,将军府来人了,说是,说是要老夫人交出姑娘。”
正思忖间,大丫鬟崖香匆匆从外面跑进来,一脸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