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妃终于从突如其来的变故回神,忽地站起身来,厉喝:“都给本宫跪下!”
景华宫的宫人瞬间乌拉拉跪了一地,再无喧哗;王思蓉咂舌,这景妃积威过盛啊!
“安嫔,你为何不跪?”景妃居高临下,气势凛凛的看着王思棠。
王思棠冷笑,毫不畏惧与之对视:“景妃娘娘何必虚张声势,是敢做不敢认吗?”
“胡言乱语,本宫不过请你喝杯茶,景华宫就被你搅得天翻地覆,安嫔,你是何居心?”
从宫女嘴里洒漏出来的水渍颜色古怪得很,景妃也知道问题出在景华宫宫人身上,不由得狠狠瞪了成嬷嬷一眼,她自然不在意奴才们折辱安嫔,但这极有可能坏了她的好事,这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事已至此,她索性撕破脸皮:“安嫔,你别以为皇上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莫不是忘了一个月前,你王家被满朝文武大臣参奏的事情,皇上能容忍你一次,还能容你两次,三次吗?”
“景妃娘娘,你扯远了吧,眼下说的是你宫里人为何拿那脏污之水当做茶水来让本嫔喝,错在你不在我,为所欲为的人是景妃你,而不是我,”王思棠一指那宫女:“景妃你是不是该立刻审一审,给本嫔一个交代?”
“再说了,后宫不可干政,发生在前朝的事情,景妃娘娘还是莫要太过关注才是,被参奏的是我王家,我都不急景妃娘娘着什么急?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参奏背后有景妃娘娘的手笔呢。”
“安嫔,你该死呕……”
景妃气得要死,一阵干呕涌上心头,这回她没来得及用咳嗽掩饰,身子软软歪在榻上呕得撕心裂肺。
王思棠被吓了一跳,这景妃不会是得了胃癌吧,瞧着呕成这样又瘦弱成这样,病得不轻啊……
不,不对,这干呕又吃不下也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况——怀孕!
王思棠心里警铃大响,虽然她没有从景华宫任何一个宫人脸上看到与之相关的字眼,但她也不敢把所有的事情都寄托在她那有点扯淡的金手指上。
这个猜测一出,她心生退意,景妃若是真的怀上了,满宫谁也没搭理,却偏偏把自己给招呼来了,这要不是想要做点什么,王思棠都不相信。
胎儿不保,栽赃陷害?
噫,王思棠脑补一通狗血电视剧情景,毛骨悚然了;
“既然景妃娘娘重病,无力彻查此事,那嫔妾就先告退了,别以为嫔妾就此放过了此事,嫔妾还会再回来讨要个说法的。”
当即她屈膝行礼喊告退一气呵成,而景华宫的人跪的跪,伺候主子的伺候主子,一时间还真没人理会她们,成嬷嬷想要阻拦,但到底自家主子更重要,便就眼睁睁将人放走了。等景妃好不容易止住干呕,早就不见了王思棠的踪影。
一通折腾下来,她衣衫发型全都乱了,怔怔看着景华宫的殿门许久,淡淡道:“将她拖过来。”
有机灵的宫人立马将那送茶的宫女拖到景妃跟前,那宫女这会子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吓得瑟瑟发抖,偏她喉咙胸腹火辣辣的痛,连说话都开始困难起来。
“茶是你弄的?”
景妃凉凉的问。
宫女抖如筛糠:“奴,奴想要替,替主子教训她……”
“所以,你就在茶里加了脏污之物?那你可有看到安嫔喝进去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景妃不无期待的问。
宫女心里一颤,哪敢真说安嫔一点没咽下去,只抖抖索索道:“应,应该是咽了点,都入了口了……”
景妃长舒了口气“:咽了好,咽了好,哪怕就一点点……”
成嬷嬷见她终于缓了一口气,忙吩咐宫女端来香茶,劝慰道:“娘娘,不管成没成事,您也该先顾着自个儿身子,便是她没咽下去,那脏水也够她受一回了,就当是提前收点子利息,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唉!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都是这该死的奴婢坏了本宫的事,”景妃气不过,踹了那宫女一脚:“若是她不往里面加脏东西,安嫔会因为味道难忍吐出来吗?”
景妃狠狠叹了口气,就着成嬷嬷的手直喝了好几口茶水,才觉得心绪平复了不少,不过……
她抿了抿唇,下意识砸吧砸吧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今儿这香茶是不是茉莉加多了一些?怎地味道怪怪的,是谁负责泡的?”
成嬷嬷皱了皱眉,将茶盏凑近鼻尖闻了闻,也觉得似有不妥,就看向递来茶水的宫女意儿问道:“你是从哪里端来?”
意儿还有些惊喜,以为这是入了主子的眼了:“是从乐秋姐姐旁边的茶几端来的,奴婢有特意挑了温度最适宜的一杯,若是不合娘娘心意,奴婢这就去重新泡一杯来。”
乐秋啊。景妃看过去,大宫女乐秋便福了福身,道:“回娘娘,意儿是从奴婢这里拿的茶。”
景妃点点头,将那股子古怪抛到脑后,只当是自己最近胃口不佳导致的,倒是成嬷嬷依然紧皱眉头,心里的古怪越来越盛,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本宫多希望她将整杯茶都喝光啊,可惜……嬷嬷你说,喝太少那药还能见效吗?”
景妃却依然在纠结王思棠到底喝了多少,喃喃自语道:“前朝秘药,无色无味,丁点儿就能见效,连银针都试不出毒来,把脉亦看不出端倪,却可绝了女子的生育能力,且加速女子容颜衰老,不出十年就能将一个水灵灵的如花美人磋磨成丑恶老妪;安嫔啊安嫔,若你中了此药,还能嚣张多久?”
随着景妃的话出口,那趴伏在地的宫女脸色惨白如纸,抖抖索索
如同抽筋一般,一股骚臭从她下体传来,竟是吓尿了。
周围的宫人纷纷捂住鼻子嫌恶的退开老远,唯有成嬷嬷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后大步走过去,粗暴的薅住宫女的头发,把她半提起来,咬牙切齿道:“说,你是不是将茶水换了,你加脏东西的那杯茶早就不是原来那杯了,是不是?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