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烟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犹如濒临死亡的鱼拼命挣扎着,掐在自己脖颈上的那双手却仍在收紧。
“慕烟,我们的孩子呢?”
男人的声音低哑阴沉,犹如地狱归来的恶鬼。
五年前,慕烟亲眼目睹这个男人车祸丧生,她天真的以为,这辈子都可以不再见到这张脸……
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五年后的今天,在即将结婚的前夕被这个男人绑架。
他明明……明明已经死了五年!
慕烟有太多的疑问,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面色通红,被扼住的咽喉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男人冷笑一声,猛然松开手,说:“我只问你最后一次,我的孩子呢?”
蓦然听到孩子这两个字,慕烟的瞳孔微微一颤,随即咳了几声,暗哑地说道:“早就没有了。”
“没有了是什么意思?”男人唇角微微挑起,眼底却是一片森冷,蕴藏着杀意。
慕烟抚了抚凌乱的长发,低低笑了起来,嘲弄道:“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会生下那个孽种?”
啪。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狠狠掌掴在慕烟的脸颊上,强大的力道将她打得偏过头去,唇角也渗出了浓重的血腥味。
“烟烟。”男人微凉的手指犹如毒舌的芯子缓缓抚上慕烟红肿的唇角,冷笑道:“这下我们之间的帐又多了一笔,你说,要怎么算?”
八年前,叶靳洲在慕烟十八岁的生日那天许下永远爱她的诺言。
六年前,叶靳洲将慕氏的机密泄露给了敌对集团,慕氏破产,慕烟的父亲也自杀身亡。
五年前,蛰伏在叶靳洲身边佯扮傻白甜收集证据的慕烟,在即将送他上法庭的前夕,亲眼目睹了他车祸身亡的现场。
而如今,早该死了五年的叶靳洲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绑架慕烟。
明明是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自己,却转头要和自己算账……
慕烟冷笑一声:“叶靳洲,有本事你今天就杀了我。”
她的目光尤其冷硬。
“哪能那么容易便宜你。”叶靳洲的眼眸一点一点暗沉下来。
慕烟绷紧唇线,凌厉地看向叶靳洲,一字一句地吐出:“你想要我怎么样?
她很清楚,眼前的男人不是虚影,更不是鬼怪,他是叶靳洲,活生生的叶靳洲。
他没死,他回来复仇了。
叶靳洲微微扬起眉,冷冷说道:“给我生个孩子。”
慕烟闻言不由讥诮地勾了勾唇角,冷冷吐出两个字:“休想。”
“烟烟,别妄图激怒我,学着乖一点,要知道,你的命可没有我硬。”叶靳洲狠狠捏住了女人温润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包裹着恨意和柔软的甜蜜让叶靳洲的脸上逐渐染上了情欲,可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慕烟猛然挣扎起来,细细的贝齿朝着男人的唇瓣狠狠咬了下去。
可叶靳洲根本没打算放过她,更加凶狠地回应,身体紧贴着她。
慕烟的瞳孔微微抖动着,目光触及到掉落在一旁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锐利的刀锋朝着男人刺去……
刺鼻的血腥味在车里弥漫,叶靳洲徒手握住了破空而来的刀锋,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看来,你是真想要我死。”叶靳洲冷笑一声,握着刀锋将匕首从她的手里抽离。
啪嗒一声,匕首重重落到了车窗外,男人受伤的手掌一把掐住慕烟的下巴。
雨下得很大,慕烟被人从车上丢下来的时候,全身下来被淋得通透,车道上没有一辆车,她咬着牙爬起来,一步一步走回了家。
拖着疲惫的身体,慕烟一回到家便泡进了浴缸里,身上全都是那个男人的味道……
她不能报警说叶靳洲绑架,强暴她,因为对方根本没留下任何证据……
甚至在警察那里,叶靳洲这个人根本就已经是个死人。
更何况她根本都没弄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叶靳洲死而复生出现在她面前这件事实在太玄幻了。
难道都是她的幻觉?
可火辣疼痛的喉咙和身体都在告诉她,这不可能!
那个人就是叶靳洲!
她闭上眼睛,脑袋里乱糟糟的。
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惊扰了慕烟的片刻安宁,她愣了一下,起身穿衣走出了浴室。
为防万一,她顺手拿起了果盘上的水果刀。
“烟烟,开门,是我!”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季城。
是她即将携手步入婚姻的未婚夫。
自从慕父自杀身亡后,慕烟在这个世界上便没有了亲人,犹如漂泊在人世间的孤魂野鬼,是季城以及他的家人出现,给了她莫大的温暖。
她可以豁下所有,包括性命与温沉硬碰硬,但她不能让季家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慕烟松了一口气,放下戒备,连忙打开房门。
季城走进来,慌忙问:“烟烟,今天一整天你都去哪里了?打电话也不接!”
慕烟想开口将自己的遭遇都告诉他。
但……要如何告诉他,自己在婚纱店门口被绑架了,绑架她的是已经死了五年的的叶靳洲?
这太玄幻了。
慕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今天太累了,睡了一天,手机没电了。”
季城松了一口气,“害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慕烟微微一笑,唇线慢慢收紧。
思绪逐渐收拢,她可以确认今天见到的那个人就是叶靳洲,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瞒天过海,但的的确确就是这个人。
叶靳洲回来了。
他要报复慕烟。
报复她为了父亲欺骗了他。
报复她弄掉了他们的孩子。
慕烟担忧那个危险的男人会出手伤害季城和季家人。
犹豫片刻,她正准备向季城提出分手,谁知对方却率先开口——
“烟烟,我们婚礼已经布置好了,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
季城抱着她,憧憬说道:“你很快就是我的合法妻子了,我会保护你,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爸妈也期待这天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