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演出戏给叶靳洲看,她可不会蠢到真的烫伤自己。
那汤她是试过的,晾了一会儿温度并不高。
当然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试出了叶靳洲的态度。
看来叶靳洲现在是真的一点都不紧张慕烟,甚至下手比她还狠呢。
看来以后她想怎么对待慕烟都可以了?
捋了一下额前的发,乐诗低低的笑了起来。
走出病房,她在走廊的转角处看到叶靳洲正倚靠在楼柱旁,他的手指还夹着半截没燃完的香烟,地上已经是一堆烟头。
烟雾缭绕之中,他的表情看不清楚,可颀长的身形,在夜色中却分外寂寞。
乐诗换了一个明媚的笑容,一如往常娇滴滴地迎了上去:
“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医生说了,我的手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她作势要靠进叶靳洲的怀里。
然而不同于之前在慕烟面前的亲昵,叶靳洲这一次却冷冷地推开了她。
“你自己回去吧,公司还有事需要我处理。”
“你,不陪我回去?”
乐诗错愕地抬起眼,眼神满是惊诧。
“有什么问题么?”
叶靳洲的脸依旧冷冷的,看着她的眼神没有半点波澜起伏:
“还是说你一个成年人,回家一定要人送?”
“不,这,我不是……”
乐诗有些语无伦次,她想说的不是这个啊,明明那一会儿他才对她那么好,让她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为什么转瞬间就变得生人勿近?
乐诗瞬间变得有些急促,她伸手想去抓叶靳洲的衣袖,却被男人毫不留情的避开。
“既然不是,那就别废话。”
说完叶靳洲便转身离开,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给乐诗。
乐诗愣怔地站在原地,仿佛被人当众打了一耳光,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叶靳洲只是拉着她在慕烟的面前做戏而已!
贱人,慕烟这个该死的贱人!
她捂着耳朵,脸色扭曲,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
叶靳洲是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回去的。
他昨晚一整晚都呆在公司,想把之前没做完的工作完成。
可是脑子里却不断浮现出慕烟的脸。
那张脸萦绕在他面前,让他什么都看不进去,整整一夜,心烦意乱。
有好几次,他忍不住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回去问问慕烟的情况,可手机拿出来之后,又被他很快放了回去。
那个无情又冷血的女人,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根本不值得同情!
如果不是她一再的忽视和践踏他的真心,他根本不必这么对她!
叶靳洲咬牙切齿地想着,他的确很恨慕烟,他恨透了她!
可他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地去死,他要好好地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叶靳洲告诉自己,他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要这么迫不及待地回来,看看那个女人的惨状。
“温先生,您回来了。”
一进别墅,那两个女工便立刻迎了上来,神色恭谨。
叶靳洲不动声色地脱下外套,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慕烟还在地下室?”
“是的。”
其中一个点了点头:
“没有您的通知,我们不敢擅自放她出来。”
叶靳洲的眉头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神色清冷:
“可以让她滚出来了,有很多家务需要她做,谁允许她偷懒?”
“好的。”
两人点了点头,便转身去了地下室。
叶靳洲虽然神色云淡风轻,可眼眸之间,却没放过地下室方向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两人快步走了上来,叶靳洲朝她们看,没有看到她们身后跟着慕烟。
“温先生,那个,她好像昏过去了。”
其中一个斟酌了一下开口。
“刚刚我们叫她都没有反应。”
太阳穴跳了一下,叶靳洲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率先给出反应,直接朝着地下室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地下室的门开着,一股霉味儿朝外散了开来。
叶靳洲皱着眉头,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不远处,慕烟蜷缩在地上,她靠着墙脚低着头,双手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叶靳洲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慕烟,别装死,你觉得这招对我来说有用?”
他伸出脚,一脸冷漠地踢了踢慕烟。
谁知才碰到她的身体,她竟然身形一偏,朝着另一个方向倒了下去。
隐在凌乱长发下的脸露了出来,苍白的如一张纸,半点血色都没有。
那张原本清隽可人的脸,布满了几道细小的伤口,唇角破裂,紧皱的眉头即使是在昏迷中也没有松开。
心头忽然掠过一抹不安。
叶靳洲蹲下身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扶慕烟的身体。
才碰了一下,他的瞳孔便骤缩!
女人的身体像是在蒸笼里呆过,滚烫的吓人!
“慕烟,你醒醒,别装了!”
他绷紧了一张俊脸,压低声音厉喝,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原来这一刻,他竟然这么紧张。
可是慕烟没有半点反应。
没有片刻的犹豫,下一秒他已经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朝外走了过去。
“慕烟,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就这么睡过去,我一定不会放过唐雪璃,你身边所有的人,都要替你赎罪!”
上车之前,他压在她的耳边低声警告,不管她能不能听见。
慕烟只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虚无的环境,在环境里她见到了沛沛。
可沛沛被叶靳洲牵在手心,她惊慌地奔跑向前,乞求叶靳洲把沛沛还给她。
可男人只给了她一个冷漠无情的笑,牵着沛沛就往前走。
她拼命地追,却只抓到了空气。
“不,叶靳洲,你把沛沛还给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只要沛沛!”
在睡梦里,她拧紧了眉头,痛苦又不甘的喃喃重复。
“叶靳洲,叶靳洲……”
彼时,叶靳洲正坐在病床前,他听到了慕烟睡梦里的叫喊,神色在一瞬间变得复杂。
女人的身体颤抖的厉害,两手在空气中虚抓着什么。
薄唇紧抿成一条弧线,像是在思考什么,最终他还是把手伸了过去,抓住了慕烟的手。
女人的手指很细,手心很凉,握着她,像是握着块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