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她就可以吻上他的唇。
两人之间原本应该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变得黏糊不清的暧昧。
慕烟宁愿自己是在做梦。
可她很清楚这不是梦。
咬了一下舌尖,她尽量让自己清醒。
她跟叶靳洲,是一辈子的仇敌,他们会憎恶着对方直到死去,谁都不会原谅谁,更不可能出现这样暧昧地让人心悸的画面。
攥紧了手指,下一秒慕烟就云淡风轻地笑了起来。
她刻意佝偻起身体,离叶靳洲又近了一些。
“倒不如温总来告诉我,我在害怕什么?”
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浮起一个粲然的笑容,慕烟眯眼笑着看他,那模样像极了一只猫。
叶靳洲原有些随意的笑容,僵在唇角。
他是打定了主意恶意来挑逗她,可他没想到慕烟会突然变了个样子。
一只纤细的手,勾上他的脖子。
慕烟反客为主,缓缓地靠近他:
“温总忽然对我这么上心,会让我觉得,你心里还有我,还爱着我一样。”
媚眼如丝,她的声音也带着明晃晃的挑逗。
叶靳洲瞳眸一凝,仿佛在慕烟的脸上,看到了以前的她。
那时每每他生气,她就会这样笑着靠过来,对他撒娇,清纯的小模样又带着点猫系的慵懒和性感,他向来招架不住。
眼前的她,跟记忆里的她,渐渐重合。
可两人,都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牵扯进了太多条人命,他们都回不到过去。
况且她对他,从来都只是利用,没有感情。
认清现实,叶靳洲的脸陡然就沉了下来。
他抬起手,攫住她的下颚,阻止了她进一步靠近。
“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他眯起眼睛冷笑:
“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你吗?”
“如果不在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又为什么会替我上药?”
慕烟勾着唇轻笑:
“你明明还关心我。”
“我给你上药,不过是不想你死的太快而已。”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叶靳洲给重重地拨开。
男人抽身站起来,再看向她的眼神没有半分暧昧,只剩下冰冷中的一片厌恶。
“慕烟,我说过要让你生不如死,死的这么容易,对你来说岂不是解脱?”
他定定地看着她,冷笑连连:
“至于现在的你,看了只会让我倒胃口,我对你半点兴趣都没有。”
说完,他转身便离开。
慕烟的手段,他已经试过两次,这一次无论她再耍任何的招数,带着怎样的目的,他都不会被骗。
看着房门被重重地关上,慕烟趴在床上松了一口气,她脸上的轻佻之色不见,只剩下一片孤寂的黯然。
她知道叶靳洲最厌恶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尤其是现在的她。
也许她挣扎反抗还会引起他的恶趣味,但她如果主动一点,像刚刚那样,就只会让他恶心。
认识这么多年,慕烟悲哀的发现,虽然她们双方恨透了彼此,可是她对于他的性格,却还是了如指掌。
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片刻后她又笑了起来。
这样也好。
她跟叶靳洲,最好永远都这样恨着彼此。
叶靳洲越讨厌她越好,越恨她越好。
日子,平淡如水的过下去。
她还住在温宅,不过这段时间叶靳洲除了偶尔的羞辱跟折磨,不会再时时刻刻为难她。
可他也没打算放她走,更没打算告诉她沛沛的下落。
乐诗每次来都更加的趾高气昂,现在的她才像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慕烟对于这一切都不在乎,她每天依旧是挖空心思想着怎么得到沛沛的消息。
有一次乐诗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一张沛沛的照片。
虽然那天她再一次被她羞辱的厉害,可是看到了女儿活蹦乱跳的照片,慕烟还是忍了下来。
她把那张照片存在手机里,反复看了很多遍。
“对嘛,就要像今天这么听话,如果你让本小姐开心,也许下一次我来的时候,就告诉你你女儿在哪里。”
那最后一个用过的纸团,狠狠地砸在慕烟的身上。
乐诗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优雅离去。
所以慕烟在等,等乐诗下一次来,告诉她沛沛在哪里。
为了这个,她可以继续忍。
第二天,她如常被那两个监视她的女工抓到了客厅打扫清洁。
虽然往常她根本不会出现在客厅里,这两个人都是让她干最脏最累的活儿,像是打扫清洁这种,已经算是轻松的了。
可是今天其中一个一脸愤愤的告诉她:
“是温先生让你在这里的!”
慕烟心里冒出几个问号,不过叶靳洲不在这里,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能先开始打扫起来。
不一会儿,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她听到一道意料之外的熟悉男声:
“烟烟,是你么?”
慕烟握着扫把的手一僵,难以置信地回过头。
站在她身后的人,是季诚。
季诚如今是乐诗的姐夫,天乐集团一些公事他也必须接手处理。
原本他不想跟叶靳洲来谈这笔生意,可是却被要求不得不来,在家里,他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来的时候他就想过,会不会遇到慕烟。
没想到真的遇到了,却跟他想象中的大不一样。
短短几周没见,慕烟竟然比他上次见面还要消瘦一圈,瘦的脸上的颧骨都突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苍白又羸弱,像是易碎的陶瓷娃娃,风一吹,就会倒。
原本那次被慕烟赶走之后,季诚是狠了心告诉自己要忘掉她的,可是再次见到她,那颗心再一次死灰复燃,止不住的心疼如潮水一般蔓延,他忍不住快步上前:
“你怎么会这么憔悴?”
“你不是跟叶靳洲和好了吗?难道他还在继续虐待你?”
他情急之下抓住了慕烟的手腕,疼痛让慕烟瞬间皱了一下眉头。
季诚一低头,这才发现女人裸露在外的一小截手臂,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有点伤口结痂,形成的伤疤也分外狰狞丑陋,像是一把刀子,重重地刻在了他心上。
慕烟忙不迭收回手,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没事,多谢季总关心。”
她有意叫的很疏离,拉开两人的距离,转身就往里走:
“我还有事,恐怕不能跟季总闲聊了。”
“烟烟,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