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自己和季诚的名字,慕烟紧紧地蹙起眉头,心头不安的因子,在扩大。
阿香跟阿兰转过身,斜着眼睛打量着她。
破天荒的没有一见她就冷嘲热讽,反倒是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看:
“喏,你不是知道么?昨天那个季总为了救你得罪了咱们先生,听说被咱们先生的下属关在仓库里虐打了一夜,今天早上被扒了衣服,鼻青脸肿的扔在了天乐集团的大楼底下,不知道被多少人围观,还被人拍了照片,现在都上了新闻了!”
慕烟的眸色一滞,看着阿香递过来的手机。
热搜第一条就是和季诚相关的新闻。
配图的照片惨不忍睹。
她跟季诚认识这么多年,季诚在她眼里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形象,也的确是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而现在,叶靳洲对他的举动,相当于剥去了他的脸面,还把他弃于众人面前,比直接杀了他还让人难受!
一股血气从脚底板直冲向头顶。
慕烟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刀割着,疼的厉害。
她虽然没有让季诚来救她,可季诚的确是出于对她的关心,想帮她,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纯粹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心头的愧疚难受,如藤蔓一样缠上了她的整个心脏。
不仅是季诚,还有雪璃,甚至还有沛沛,她的父母……
难道真如阿香所说的这样,她就是个扫把星,所有靠近她,对她好的人,都会倒霉?
鼻腔酸的厉害,眼眶也被憋的生疼。
慕烟就那么站在原地,仿佛成了一座雕塑。
可现在的她还能做什么?她能做什么?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传来叶靳洲凉薄的声音。
阿香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转,连忙把手机夺了回来,冲叶靳洲高声喊道:
“刚刚慕小姐一出来就找我借手机,很着急的想知道关于季总的消息,我没办法,只能先把手机借给她,没想到看了消息慕小姐就成这样了,大概是太为季总担心了吧,哎……”
她故意添油加醋,扭曲事实。
毕竟她们都觉得慕烟留在这里就是个碍眼的阻碍,阻碍乐诗上位,巴不得叶靳洲能立刻把她撵走才好!
担心季诚?
果不其然,听到这几个字,叶靳洲的眼眸倏然一寒,瞳眸之中的戾气乍现!
他工作完回来,听到慕烟卧床不起的消息,以为她是感冒了,还特意带了感冒药过来。
没想到她就是这么回敬他的?
醒来的第一时间迫不及待地关心另一个男人?
呵,很好,看来这感冒药也没有拿出来的必要。
快步走到慕烟的面前,他一只手扯过她的肩膀,狠狠地把她贯到了墙上!
“还真是鹣鲽情深,就这么着急你的野男人?”
他死死地盯着她,眸底翻涌的巨浪仿佛要把眼前的女人吞噬!
阿香和阿兰见目的已经达到,互相使了个眼色,就匆匆离开了。
叶靳洲正在气头上,她们可不想被这火气给波及。
慕烟的表情木然,半点没否认阿香说的话,她只是垂着眼眸,淡淡地开口:
“你想怎么折磨我,就折磨我好了,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季诚过不至此,你就一定要把人的尊严踩在脚底下才会开心?”
她微抬起眼眸,眸底泛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水光,胸口被堵的厉害:
“你要践踏我的尊严随便,我绝不反抗,可是能不能不要牵扯别人?”
看着季诚因为她而落到现在的局面,她心里真的不好受。
慕烟说的每一个字,听在叶靳洲的耳朵里,都成了她担忧和关心季诚的证据。
眸底的猩红,一点一点泛了上来。
他单手掐着她的脖子,用力到指尖都开始泛白。
慕烟蹙紧了眉头,单薄的身体就这么被季诚给提了起来。
“慕烟,你还真是善良啊……只不过五年前害的我差点车祸惨死的时候,你这份善良怎么不分我一半?”
听到这句话,慕烟的呼吸一滞,连心跳都差点顿住。
她定定地看着他,咬着嘴唇,口腔里泛开血腥味,但却没有说话。
为什么她要他死,难道他还不清楚?
她跟叶靳洲有太多的旧账可以翻,只是如今翻起来也没有太多的意义。
她不太明白叶靳洲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个,只是心头翻涌纠缠的恨意,让她只回敬了他一个冷冰冰的微笑。
叶靳洲被那样的笑容刺激,手上的力道更甚。
“不错,你这样的贱骨头,怎样践踏你的尊严恐怕你都不在乎,”
顿了一下,他的声音森冷中带着讥诮:
“既然你这么放心不下你的野男人,不如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响头,也许我心情好了,可以放他一马。”
慕烟的神经紧绷,看样子叶靳洲还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季诚。
虽然季诚让她失去了自己的一个孩子,可这么些年来,到底还是她欠他的更多。
她没有理由再让季诚因为她被叶靳洲的怒气波及了。
慕烟很清楚,在A市,或者说就放眼全国的范围,没有人是温氏,是叶靳洲的对手。
季家虽然在A市能算得上豪门,可放到温氏集团面前,根本不够看。
手指一点一点攥紧,指甲掐入了掌心,可慕烟完全不觉得疼,她咬紧了嘴唇,随即便屈下膝盖,噗通一声,跪在了叶靳洲的面前。
“求你,放过季诚。”
她低低的开口,俯身朝叶靳洲磕了一个响头。
心头的屈辱如针扎的痛感,密密麻麻地涌上了心头,可慕烟却倔强地绷紧了脸,没有让眼泪从眼眶里落下。
如今她的眼泪,实在廉价。
叶靳洲在慕烟向他跪下的那一瞬间,表情就变了。
如今看着慕烟向他磕头,他心头非但没有半分痛快的感觉,萦绕而来的,却是滔天的愤怒……还有嫉妒。
他知道慕烟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之前被人怎么羞辱都不肯下跪。
真正出于主观的意愿,还是为了沛沛。
而现在,区区一个季诚竟然就能让她向自己下跪?
季诚在她心中的地位,难道竟然已经和她女儿一样重要?
那他算什么?
眼中的血色翻涌,在慕烟要向他磕第二个头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的把她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