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诗冷嗤一声,直接攥住了她的手,手指猛然发力!
慕烟的这只手本就受了伤,被乐诗这么一掐,顿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痛苦地低喝一声,拼尽全力,正想用另外一只手对乐诗动手,整个人就被乐诗重重地往后面一推!
“哗啦!”
洗手间的镜子都被撞碎了。
慕烟倒在一地的碎片里,身上,再度添了不少伤口。
可这些伤口跟她原本就有的伤口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慕烟,之前我不过是不想被靳洲看到才让着你,你还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啊?”
乐诗居高临下地看着慕烟,轻蔑的眼神仿佛看着匍匐于地最卑贱的蝼蚁:
“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个废物,以前是,现在也是,我要是你的话,现在最好就乖乖呆着,别再作死,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乐诗弯下腰,一双杏眸微微眯起,眼底掠过狠意:
“夏小茗会死,都是因为你,既然人都死了,你最好还是让她早点魂魄安宁,不然人都死了还要被你祸害,那可真是太惨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小茗会死都是因为我?”
慕烟一刹那便捕捉到关键信息,整个人身体,都为之战栗。
她猛然伸手,用力地够到乐诗的衣袖,紧紧扯住: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眸子里划过一抹不自然,又飞速消失。
乐诗冷哼一声:
“神经兮兮,我刚刚不是说了,因为你就是个灾星,夏小茗就是跟你做朋友才会被你害死,我要是你,就打个地洞钻进去,一辈子都不要去祸害别人!”
慕烟直勾勾地盯着她,不说话。
乐诗被她的眼神看的发憷,转身就往外走。
在走出去的时候,她的脚,很“不经意”地踩在了慕烟垂在地上的,受伤的那只手。
“呃!”
陡然袭来的巨大疼痛,终于让慕烟忍不住痛呼出声。
“哎呀,不好意思。”
乐诗一脸恍然,这才把脚收了回来,脸上泛起盈盈的笑:
“我没看到你手呢。”
慕烟拧着眉头,脸色白的像一张纸,被乐诗踩过的地方,正汩汩地往外渗着鲜血。
乐诗怎么可能会不是故意?
果然下一秒,乐诗便耸耸肩,凉凉地来了一句:
“不过你这只手多半是废了,多我这一脚,也不多吧?”
说完,她便笑嘻嘻地走了出去。
是,慕烟这只手,接连受到重创,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的确很大几率已经废了。
可比起手上的疼,她最疼的伤在心里,最大的伤口在心脏。
刚刚乐诗所说的话,让她想到了一种很可怕的可能……
那就是夏小茗的车祸,可能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而且还跟乐诗有关。
不知为何,她就是这么笃定。
尽管最后乐诗否定了,尽管她只说了一句夏小茗的死,是因为她。
但比起乐诗所谓的故意嘲讽,她更觉得是她说漏了嘴。
挣扎着,慕烟强自从满地的玻璃碎片里爬了起来。
她屏着呼吸,攥着手指,脑子里迸发出一个更深沉的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找出夏小茗的死因。
查,应该从什么地方查起?
整整一天,慕烟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乐诗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夏小茗的死跟她有关。
她跟警察局打了电话,一再恳切地向他们询问车祸的具体信息,要警察把当时车祸的细节讲给她听,她也把那段街头拍到的监控视频看了很多遍。
可最后无论是警察的叙述,还是监控显示,那都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开车的司机可能是新手,看起来技术不太熟练,撞了人就立马逃走,我们的同事正在四处搜查肇事车辆的信息,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慕小姐,我们知道你失去了朋友,心里很难受,对此我们深表同情,但也只能对你说一句,节哀顺变。”
慕烟整个人都处于茫然之中。
她甚至从警察那里调查了夏小茗平时的社会关系,没有任何人有这个动机对她动手。
这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车祸么?
不,她不相信。
打完了电话,慕烟躺在床上,反复地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最后她决定,亲自去一趟夏小茗出车祸的那个咖啡馆,也许她会更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过第二天,慕烟没能起来。
因为身上的伤口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再加上手腕粉碎性骨折她也没管,慕烟发起了很严重的高烧。
她烧的几近迷糊。
还是来给她送饭的阿姨发现了不对劲,连忙请来了家庭医生。
慕烟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家庭医生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似乎还有叶靳洲的声音。
“怎么身上这么多伤都没处理啊,还有这手腕,骨折不是一两天了!情况很糟糕!”
家庭医生皱着眉头,在给慕烟检查之后,语调很凝重。
叶靳洲在看到慕烟身上的伤口时眸色也震惊了。
她什么时候身上又多了这么多伤口,还都是新伤?
明明他昨天都没发现。
“这究竟怎么回事?”
叶靳洲眸色寒凉,睨向旁边的阿姨。
阿姨也是一头雾水:
“温总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慕小姐还是好好的,今儿个我一进来,就发现她烧成这样了。”
乐诗站在叶靳洲的身后,眼神躲闪,有些心虚。
为了避免叶靳洲查下去,她连忙开口:
“大概是小烟昨天心情不好,想要发泄所以才这么伤害自己吧?这也不是小烟第一次这么做了,她身上毕竟有那么多伤口……”
她不动声色,企图把慕烟的伤口往她自残的方向带,以避免叶靳洲觉得不对劲。
叶靳洲紧紧地抿着唇,薄唇抿成一道弧线。
这的确是慕烟会干的出来的事。
昨天慕烟看着他的眼神,那样的绝望,那样的冰寒,永远刻在了他的记忆中。
心头,掠过一抹隐痛。
叶靳洲呼了一口气,看向家庭医生:
“不管用什么办法,把她尽快治好。”
家庭医生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
“温总,我会尽力的。”
叶靳洲走出卧室,乐诗也跟了出来。
她看着男人萧瑟的背影,眸底的暗光稍纵即逝:
“靳洲,小烟的状态现在这么不好,要不我们把她送出国吧?让她出去休养一段时间,远离这个伤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