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日起,玉书就每天在年岁这里打卡。
没有离开过合欢阁,只是拉近相互之间的距离。
好在他的做法得到了回应。
年岁没再防备他。
也从他主动找上门闲聊,变成了年岁主动。
眼看着两人的关系似是成了朋友一般,玉书忽的醉醺醺的找来。
“你怎么喝成这样?”
玉书双眼迷离着,似哭似笑:“陪我坐会儿?”
年岁房门前多了石桌石凳,这是玉书放在这里的。
每次他们喝茶闲聊,都是在这处。
刚一落座,玉书手一挥,石桌上摆满了酒壶。
酒量不是很好的人,怕是闻一下都会醉过去。
“喝成这样还要喝?”
玉书冲她笑笑,手中捏着酒壶,朝她伸过去:“要喝吗?”
“到底怎么了?”年岁接过酒壶,很嫌弃这样的味道一般,把酒壶又放回了桌上。
玉书也不在意她喝不喝,自顾自的灌了一大口:“上次那个女修,你还记得吗?”
“合欢宗女修多了,你说的是哪个?”
玉书被噎了一下,迷迷瞪瞪的看着她:“还能有哪个?
你在合欢阁住了这么久,见过的能进来的,除了你,还有谁?”
年岁皱着眉思索片刻,不太确定的问道:“是那个和你独处一晚上的女修。”
玉书脸上满是落寞;“是她。”
“她怎么了?你不是说,她去了该去的地方?”
“是啊,她不喜合欢宗,不喜我的身份,不喜我的过往……”
玉书哽咽了一下,“我以为凭着我们的感情,她说走不一定是真的走,而是没想清楚,只是在赌气。”
年岁沉默。
他深吸一口气:“哪成想,我今日听到一则关于她的消息……
她居然忘了我们美好的曾经,同他人合籍,举行了双修大典!”
语气愤慨带着茫然无措,悲伤的情绪也随之弥漫出来。
虽然逻辑上有很大的问题,但演技是可以的。
要不是年岁知道真正的情况是什么,怕是就被他这幅样子给骗了。
年岁看他演得起劲儿,犹豫道:“可是,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吧。
如果我是她,你游戏花丛给不了她想要的,甚至还在自己的住处藏了个女人。
直接走好像挺吃亏的,再怎么都得打你一顿为自己付出的感情出出气……”
装醉的玉书:“……”
好像没按照他想象中的来。
他抬起像是哭过的眼睛,满是哀伤:“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可我本就生在魔宗地界,为了好好活着,有些事,不得不做。”
玉书的表情沉痛,年岁觉得讽刺得很。
薄凉如玉书,在演悲情人物上还挺精通的,就是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她也没继续跟对方唱反调,赞同的点头:“你说得也对。
其实仔细想想,她没做错什么,你也是逼不得已。
再怎么都是曾经爱过的,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你何不放下?”
玉书状似认真在思考,忽的一笑:“尚未开窍的小丫头,居然开解起我来了。”
年岁不满的瞪他:“谁说我没开窍!虽然我年纪小,对于喜欢不喜欢,我也是清楚明白的。”
玉书双眼迷离的,用他最迷人的那一角度,抬头看着年岁。
嘴唇因为酒水湿润晶莹,之前喝得太猛,从嘴角滑下的水滴沿着下巴滚落至锁骨,随着他抬头,那滴被拦截在锁骨的水又顺着划入松垮的衣衫内。
他脸颊因微醺微微泛红,使得灰白偏暗的肤色多了丝健康的颜色,双眼就这么迷离的看着年岁,似乎眼中只有她,在求她垂怜一般。
年岁内心毫无波动,甚至骂骂咧咧还想揍他一顿。
就这姿色,还想引诱她?
当她的眼睛和品味不存在?
年岁忙不迭的躲避开玉书的眼神,羞窘不已的把声音放大:“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小年糕,好像害羞了?”玉书身子晃了晃,伸出手似是想要触碰她,又像是抵挡不住醉意,伸到一半,整个人趴在桌上,没了知觉。
呵,屁个没知觉。
哪有醉晕过去的人,还他妈用灵力把自己护得严严实实的?
年岁被他突地趴下吓了一跳:“玉书?你怎么了?
呼,原来喝醉了啊。”
她没有靠前,依旧稳稳的坐在那里,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以及痛苦。
“怎么会呢……怎么可以呢?”
低声呢喃一句,年岁沉默的看着玉书。
过了好久,年岁才捏了捏拳,道:“你为他人醉酒,我却作陪劝解,真是可笑。”
生气的起身,不再管趴在那里的玉书,直接推门进屋,重重关上不说,还布下了结界。
石桌上的玉书在对方离开时就睁开了眼,迷离和醉酒的姿态一扫而空,眼眸深沉,带着股凉薄。
嘴角勾着冷笑,对年岁的反应倒是很满意。
正道灵修是真的没意思,明明心动还克制着,白白花费他的时间。
不过,既然第一步已经成功走出,让她越陷越深就很简单了。
他很了解女人。
便是同样游戏花丛的合欢宗女修,一旦动了真情,还不是和普通女子一样,为了爱什么都可以不顾,连性命都不在意。
他等着对方求着为他付出生命的那天。
玉书演戏演到底,还真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一直装睡。
在这点上,年岁挺佩服他的。
配合着对方的表演,自己也出演了一个刚刚萌生情愫的小姑娘,忿恨对方还惦记着前人,心眼里又不舍得对方受苦。
打开门从缝隙往外看。
光是这个动作,年岁就重复了好几遍。
忍着困意,年岁心里咒骂玉书,脚下却不耽搁,朝着石桌走去。
“玉书,醒醒?”
似是想要触碰,又胆怯亲密接触,年岁咬咬牙,凝聚出一捧水,朝着玉书的脸轻轻送去。
玉书也很会把握时机‘醒来’,刚感受到几丝凉意,就恍惚的支起了身子,似是酒已经醒了。
“呵,我居然还会喝醉啊……”
年岁虎着脸:“既然醒了就回你的寝房。”
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不过在回身关门时,还是没忍住多看了他一眼。
见他确实醒了酒,这才安心把门关上。
忽的听到外面传来轻快的声音:“小年糕,你说得对,我是该放过我自己。
多谢小年糕开导啊。”
年岁知道他神识放在她身上的,脸一红,无声的呸了一下。
没有回话,脚步轻快的捧着脸,就这么和衣在床上打了个滚。
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