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是停滞在了凌晨。
两架直升机从发动攻击到坠落的时间很短,给人的感觉却很长。朝阳依旧没有从海天线露脸,巨大的金属焰火依然在喷薄热量,唯一有所动作的是岸上的工人民兵。
营地没有因为突发的爆炸和战机陨落发生混乱,一些穿着深绿色制服的男人们领了枪,在第二架直升机发生爆炸之前就到了海边防御工事里的位置待命。
在中心的广播的统一指挥下,几处原本罩着施工布的设施被负责的人揭开,露出了有些年代感的防空炮。一番操作,炮口被指向了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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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直升机一定是有任务在身,营地的人员也不像是毫无准备。
莫非是早有预料,这是半岛人给共济会设下的圈套?
周迟对这种事情发生没有意见,他们之间纠缠的时间越长,自己和严福山能操作的空间就越大。
他又看了一下时间,乐观估计两人在下面的冲突结束前就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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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防空炮射击的不再是广播,每组操作员很有精神地喊着操作口号,调整好了射击诸元,开始向海面上的冲锋舟发起第一轮校射。
因为各种因素的干扰,冲锋舟上的人没有注意到岸上的准备,在防空炮开火之前冲锋舟没有做任何机动,都优哉游哉地漂浮在原地,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东西。
第一轮校射,30毫米的小口径炮弹天女散花似的打在距冲锋舟很远的海面,看着远没有直升机上的重机枪武德充沛。虽然没有击中目标,但余的人都在欢呼,喊叫着像是取得了什么战果。
紧接着,在观众的欢呼中,操作者们进行了第二轮射击。
第二轮炮弹依然歪的没有边际,只能从水花排布直线朝向,大概能看出他们还是瞄准了目标的。
在悬崖上的两个吃瓜群众完全是外行,只觉得无聊。岸上的射击似乎对冲锋舟完全没有威胁,只是还能把他们阻止在海上。
随着事态发展,这种勉强的阻止似乎也摇摇欲坠。被惊醒了的冲锋舟们,纷纷发动起来,开始做机动规避微小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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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岸上孜孜不倦地进行了几轮射击后,一门布置在中心的防空炮换了长弹匣,短点射变成了扫射。它打出了第一轮看起来颇有声势射击弹幕。
余下的操作组也纷纷效仿,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
一条条射击的白线在海面掠过,在弹道弧线的末尾溅起了成片的水帘。开始有大量的30毫米炮弹被海面反射,变向角度诡异的跳弹四处横飞。
冲锋舟虽仍然无一中弹,但开始不时出现零星跨射已经让这种暂时的安全岌岌可危。
让悬崖上的两个人没想到的是:那些疑似共济会的冲锋舟没有尝试远离海滨,反倒和逆光同向行进,开始抵近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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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形的火力网,越接近中心射击的的火力越密集,防空炮的弹着点开始出现重合。
冲锋舟冒着密集弹幕驶近的样子,有种诺曼底登陆盟军的既视感,只是负责海岸防御的人水平有限,命中堪忧,让伤亡全无欧陆上那般惨烈。
他们的加速越快,射击的提前量就越难掌握。
半岛民兵调整炮口的努力,在一长串密集的弹幕都直直地射进距船头数十米外的水中后告破。
距离变得太近,炮座转动的角速度已经跟不上目标运动了!
本来用于做掩体的防洪提也变成了射界的阻碍,所有的岸防防空炮都开始出现了死角。
当固定的防空炮的俯角问题也开始作妖后,它们的作用便只剩活跃气氛了。
一串一串的炮弹,徒劳地高高射向冲锋舟后面,最后那一丁点威胁也消弭于无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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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填补火力空白区,其他的半岛民兵开始探头用步枪射击,。
几艘冲锋舟在枪林弹雨里仍然自信满满,似乎要以减速表达对小口径的步枪弹的洗礼的不屑,最后停在距离岸边百米左右的水域。
最前面的几艘承受了绝大多数射击,像是一块吸引了所有的金属弹头的磁铁,被密集地撞击,出现了微幅摆动。
从周迟这个距离看,很难说击中产生了什么真实的效果。
那些冲锋舟就那样傲慢的停在那,吃下了所有的攻击,也没有下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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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处俯瞰,照明不足的海水是近似黑色的,离岸越近,看起来越稠让人下意识的忽略存在。
半岛人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倾泻火力上,没有发现海岸线的异常。
石头滩下,模糊不清的黑影正被稠得沥青一般的海水一个个吐出。稍微移动,身形就消失在大小不一的滩头岩石里,像是不可名状的妖怪。
这样的秘密登陆在整个滩头多处发生。
没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潜入到水里。
更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从冲锋舟中下水而不被发现。
现在半岛人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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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营地中央,许久没有新指令的广播,突然爆发了一阵刺耳尖利的静电音,随即中断。
这是一个信号。
广播中断的瞬间,一个身影从防洪堤的背侧的跃出。接近4米的高度,让他看起来像一只扑食的鹰,而他的猎物正是一组瞠目结舌的高射炮成员。
伴随着从上而下巨大的加速度,他的膝盖砸向正下方的炮手,炮手应击而倒。
他在半空靠着反冲,调整了姿态,狠蹬炮架,接着一个回旋踢踢飞了仍在扶着弹匣的装填手。
两个站在炮位后方的人一为超乎意料的吃惊,二是被强大的气场所迫,想迈开脚逃离这场袭击,竟同时腿软跌倒。
袭击者赏了两个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人,一人一记足球踢,让他们彻底失去意识。
其他的半岛人没机会对那儿发生的事情做出反应,他们都将面对出乎意料袭击。
每个尚幸存的高炮组都被重点照顾的对象,暗处的消音步枪和明里闷棍确保了所有操作者一律躺在地上。
阵地中央的袭击者都是好手,一个人便可以对付几个聚在一起的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