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气,果然是和天子同姓的朱大少爷。”
魏泰权竖起大拇指,而他伸出来的手却又被朱佑嘉的手掌巧妙地握住。
魏泰权一愣。
“你做甚?”
他看见的是侧着脑袋,眼带笑意地盯着自己的朱彦,虽说他应该是男子,可是此刻温情的表情就像是个怀春少女,让魏泰权怀疑自己是不是老花眼愈发严重了。
“但是,我觉得,说不定,真是情字最伤人哦。”
从朱佑嘉娇艳欲滴的嘴唇里流露出了轻飘飘的带着酒香的话。
魏泰权不置可否,他慢慢拨开朱彦的手,微笑地像是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现在的我,根本没有情字的困扰呢,哪能知道这玩意到底如何不过,等我恢复了身体后便是要大干一番,天下留情,嘿嘿嘿。”
“呜魏龙年你笑什么,没听清你说什么!!!”
“来来来,喝酒喝酒,别的不管!!!”
“哦哦哦好!!!”
两人又投入到了战斗中。
真好啊,这样声色犬马的生活。
目睹着这一切的许笙笙有些顾影自怜地抚摸着头发发着呆,虽说火锅还在沸腾,不过她也吃的九成饱了,此时便是难得的休息起来,也懒得练功,光是看这两个人喝酒聊天了。
虽说一开始她从泰山上只是被一句话就使唤地一路跟随,到了现在,她自然也知道魏泰权过来是做什么的。
“那神功秘籍,你真的会拿到吗”
她眼神困惑朦胧,喃喃自语。
不过,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她竟是意外的觉得,这一张仅仅有三人的餐桌,竟是如此热闹,如此让自己觉得充实。
所以她也偷偷从旁边的酒坛子里给自己的空碗倒酒,对着好像都醉倒过去的两个人举碗,装模作样地轻声道:“杀杀杀,为了杀了你,干了。”
随即,她便是把酒一饮而尽。
虽然许笙笙自知酒量不行,可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这句话真的说对了,起码这时候自己就能摆脱这么多的心事了。
女子的脸上全无阴霾,便是在两个大男子醉倒后,也是豪情不减地一碗碗苦酒穿肠过,只求一夜自在。
咚咚咚
当昆明城中的寺庙敲响了新年的钟,许笙笙也趴倒在桌面上,和两人一齐昏昏沉沉地睡去。
“嗯嗯呜”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醒了过来,一瞬清澈的墨黑色眼眸中犹带着几分醉意还有困倦,她惺忪地看着桌面,发现在那一顿及其热络的年夜饭的末尾,自己好像也完全陷入到那气氛中,随即抱持着借酒消愁或者是不甘被排除在外的心情一碗碗地给自己灌酒,最后昏睡过去。
现在天蒙蒙亮,由于酒精作用她还有些头疼,身着一袭女子浅红色的罗衣长褂的许笙笙缓缓起身,幽幽前进,衣服单薄,裙裾垂地,鞋面轻轻贴着地面不发出声音。
“冷”
清晨太阳将升未升的时候,寒风仿佛能够隔着窗户把冷意送入屋内,让其中身着最单薄的许笙笙一阵瑟瑟发抖。
她打量着周围,火锅和烛火早已熄灭,白墙黑桌的房屋内散去了前一日的热络,却又带着朴素的安宁,让人心旷神怡。
可惜周围两人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大煞风景。
许笙笙缩着身体,小步走出房间,去客房想要搬两床被子温暖一下自己,想了想,她还是帮魏泰权和朱彦也各自准备了一份毯子。
回到房间里,她的身影透过窗外的晨光,印在墙面上,宛如一道涟漪。
她的一对剪水秋瞳细细的打量着昏暗的两道人影,犹豫片刻,先把被子放到一侧,拿出准备给魏泰权的毯子,走近他,而在半途,她悄悄地绕路,一手顺便提起了剑匣子。
一手毯子,一手剑匣,许笙笙眼神里露出寒光。
自己在他的身边贴身服侍,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此刻看这个老头子,简直愚不可及,毫无防备。
自己怎么看他现在都是浑然忘我的酣睡,不像是有一丝机会清醒过来,既然如此,不妨试试看偷袭他!!
这是许笙笙此刻真实的情感,这样的杀伐果断,也是东厂训练出来的。
她在魏泰权背后,仅一步之遥。
双瞳中逐渐升起了火焰,许笙笙就像是死神、幽灵,娇颜上是彻骨的寒冷,虽美丽,却无生气。
“阉贼,你可以去死了谁会遵守你的规则啊。”
女孩轻声说着,按着剑匣的手更加狠厉,气势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趴在桌面上的魏泰权嗯了一声。
许笙笙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后退一步,剑匣脱手,咚地掉在地上。
“呀!!”
完了。
她心如死灰,不知道自己怎么如此愚笨,这个时候还能笨手笨脚的。
不过,那魏泰权和朱彦却都没有醒来,两人像是醉死过去了,都没有对房间里突兀出现的巨大声响产生一丝反应。
许笙笙惊疑不定,她把剑匣搬回到角落,偷偷地靠近魏泰权,确认着他之前行为的意欲何为。
男人的面具因为趴在酒桌上的关系被压得有些歪了,从他的嘴里吐出均匀的鼾声。
“是,梦话吗?”
许笙笙自言自语。
然而,她一脸颓丧,发觉自己手脚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冷。
她寻思了好一会儿,觉得这个阉贼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如果自己真的动手了,按照他那个玄乎其玄的武功内力,瞬间发觉反制应该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儿,她便恨恨地指着魏泰权背影说道:“别想引诱我上钩,有种的你就撕破脸杀我,要布置陷阱铲除我,没门!”
随即她怏怏地拿起毯子给魏泰权盖上,然后又看向朱彦。
这位公子哥趴在桌上酣睡,略显稚嫩白皙的娃娃脸上表情祥和,像是婴儿一般圆滑,可是精致的五官明显说明了他从小应该待遇颇好营养丰富,再说背后扎起的一束长马尾,虽说自称男人,可如同一条遒劲的金蛇垂在背后和桌面,柔顺光洁如同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