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长了声音,仿佛连说几句话在此刻都变得如此艰难。
朱佑嘉皱眉,她好奇地问道:“魏龙年,我昨晚睡觉的时候你可都没有回来呢,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妈的,少爷你也太烦人了吧,你要去就去呗,反正今天我打算先休息了,不去。”魏泰权终于对朱彦的吵闹不厌其烦了,他便睁开眼睛,强行提起最后的一点力气如此说道。
而朱佑嘉大吃一惊。
“什么?我们好不容易从山东来云南了,你居然说不去了?那如果等一下麒麟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呵呵”
魏泰权挥挥手打发朱佑嘉,同时为了让对方不要再提起一丝吵闹自己的心思,便淡淡说道:“我估计今天还抓不住麒麟,不信你就跟着大部队去看看呗。”
“真的假的啊你真不去?那不去的话,我可就真的自己去了啊,到时候错过了好机会你也别怪我哦,如果本公子拿到了阴阳灵气,也就给你看一半。”
“”
见到自己说了如此有煽动性的话后对方还是无动于衷,朱佑嘉不由吐了吐舌头,愤愤地嘀咕着“胆小鬼你怕了吧”,便轻飘地走到了门口,她推开了门,想起了什么,又是回头,果然见着了许笙笙也已经起床收拾,卑躬屈膝地准备魏龙年的早餐和洗漱了。
那婢女还是很乖巧的,在朱佑嘉看来,一个婢女能够坚持只要主人醒着自己就不能睡,那可真是太过忠心耿耿了。
朱佑嘉想了想,对许笙笙大声叫道:“狗蛋儿,那魏龙年今天居然不去耶,你要和我去吗?拿到了神功我们一人一半。”
“不去。”
许笙笙毫不犹豫地冷漠拒绝。
朱佑嘉吃了个瘪,一脸无趣地吐舌道:“不去就不去,不过你也别后悔啊,阴阳灵气肯定比你正在学的奇怪武功强很多。”
许笙笙不理她,只是自顾着整理小包袱,艰苦地盘算着主仆二人最后的余粮。
朱佑嘉明媚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困惑和无奈,这两个人啊到底在想什么,都穷成这样了,还不考虑积极一点做事情,那麒麟岂不是彻底和大家无缘了?
她转过头笑道:“还是本公子厉害啊,志向可是从不会被磨灭的!”
魏泰权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在那朱彦公子雄赳赳气昂昂和官军组织的千人队伍出发后,石林县城里头安静了不少,估计是外地来的浩浩荡荡的讨伐队伍一口气少了一大半的缘故吧。
由于是半天,老年人身体的生物钟可不是这么容易调整的,他无法睡得很深,只是在半梦半醒之间踌躇而已。
“我我到底是谁”
迷迷糊糊之间,魏泰权又开始做梦了,身体和灵魂的不匹配着实是个大问题,他偶尔梦见曾经那个地球人的自己,偶尔又梦见这个太监的过去。
“嗯”
他睁开了眼睛。
原来,自己还躺在客栈的床上呢。
直起身,魏泰权见着许笙笙就坐在自己的旁边。女孩意外的没在这时候修炼,而是搬了一张小板凳,托着下巴守在自己床前,由于无所事事而正在打瞌睡。魏泰权的起床让她混沌的意识骤然清醒,她在啊了一声后立刻站直身体,可谓是吓了一跳。
魏泰权揉揉眼睛,看着自己表情窘迫的婢女,笑道:“唷,这大白天的你没事做也不练功了呢。”
“因为督公说过,工作时间禁止练功。”许笙笙机械地回答,语气还是一样的冷硬。毕竟她对魏泰权实在是怨气冲天,哪里能和那些东厂的走狗一样和颜悦色呢,而且现在的她早就处于和魏泰权撕破脸的状态了,就算和数年前一样用乖乖干女儿的身份套近乎也不可能有效果,她索性就放飞自我了。
“哦,原来如此,笙笙果然是乖孩子、好仆人呢。”
魏泰权也一如既往地用语言嘲弄她,不,这甚至不算是嘲弄,只是大人物毫无顾忌地揭开两个人身份差距的遮羞布罢了。
许笙笙表情不变,她习惯了,已经不会被任何践踏自尊的言行伤到了,只是淡淡说道:“督公可否要吃早点,我早上去楼下领到了官军安排的客栈早点,现在已经凉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就去热一热。”
魏泰权表情古怪,一边嫌弃冷掉的食物怎么能吃呢,一边又痛恨于自己这十分娇贵十分老年人的想法,最后硬气地说道:“本座年纪轻轻,何惧冷菜?现在就吃!”
“是。”
许笙笙便端上了一碗米线。
云南过桥米线起源于蒙自地区,已经是西南部及其流行的餐点,几乎和中原的米饭一样稀松平常了,作为料理,一碗米线的水平也高低不一,高水平的米线和低水平的米线给人的口感是完全不一样的。好在魏泰权吃到的米线还算不错,是由汤料、佐料、生的猪里脊肉片、鸡脯肉片、乌鱼片及五成熟的猪腰片、肚头片、水发鱿鱼片制作而成,里头还有豌豆、葱花,荤素搭配起来充分地调动人的胃口。
虽然是凉的,魏泰权还是呼哧呼哧地几下轻松解决了里头的米线,只觉得弹性十足及其过瘾,最后把汤也喝了个干净。
“呼,好嘞,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魏泰权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了门口,顺便踹了一脚被放置在门口角落的剑匣子,那玩意昨天跟随着自己出去了一遭,可惜没用上,背着还老沉重了,让魏泰权决定以后要背东西还是让许笙笙来吧。
而许笙笙见状心疼坏了,及其怨恨地瞪了一眼魏泰权的背影,直到那人说了句“我出去溜达一下你自己随便躺着吧”然后消失了踪影,这才忙不迭地走到盒子旁边心痛地拍去灰尘顺便看看有没有弄出损害来。
“阉贼,阉贼!!”
许笙笙好生地把剑匣扶起来,这才怒不可遏地跺着脚痛骂魏泰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