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个时日里头,在没有魏泰权的日子,她不知怎么的也觉得极其无聊,亦或是说生活失去了方向。
不过,至少也是经受过东厂的情商训练的人,她也不会愚昧到觉得有魏泰权对自己颐指气使更好,因此即使日子再无聊、对生活的意义突然失去,她也不会觉得自己的世界会因为魏泰权回归而更好。
当天晚上,许笙笙怀着复杂的心情把自己缩在被子里。
黑乎乎的3人客房,旁边传来的是魏泰权那雷鸣般的呼噜声。
许笙笙很久没有听见这样不羁的声音了。
朱彦睡相很斯文,至少比她要斯文很多,许笙笙晚上睡前看见她是什么睡相,早上醒来便是什么睡相,只是偶尔会歪歪嘴角,露出仿佛最鬼脸一样的表情罢了。
至于自己的睡相很差,是因为有时候早晨朱彦比自己先醒来,在洗漱时间对自己大声吐槽,说自己睡觉喜欢翻滚、摆出奇怪姿势、发出怪声音,听见后的许笙笙只是困惑地用手贴着脸颊,怀疑自己为何会在睡着后如此没防备。
呼呼
耳畔又是魏泰权的声音,许笙笙叹了一口气。
这人回来了,又回到自己身边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睡觉时候的活力明显变得更强了,之前的魏泰权睡觉寂静无声,像是死了一样,时不时发出的巨大呼声就像是回光返照,而今夜他打呼噜可谓是中气十足,让人惊叹,许笙笙甚至怀疑他该不会是真的在这一个月内有了什么奇遇然后做到延年益寿了吧,那可真是自己的噩梦了
就像是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又像是自己一片漆黑的茫然人生中的一盏亮灯,即使自己再怎么憎恶,想要将其熄灭,也不能否认其给予了自己方向的这个事实。
今夜,她便沉浸在别扭的矛盾中,睡不好了。
魏泰权没想到,这两人不知道是怕自己事后追究,还是想要把自己“生前”的东西留个念想,居然真的一点没动自己省下来的几两碎银子而选择在店里死皮赖脸地打工过活,也就是靠着这么点钱,他雇佣了一名老马夫,用两匹老马载着一车饲料去昆明城,自己3人则坐在草料堆上。
盘腿坐在草料堆的边缘,魏泰权的身体也因为路况的糟糕而摇摇晃晃,不过他闭着眼睛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表情显得很舒适,心里也挺舒服的。他在偷偷摸摸检查自己的气核。
那阴阳灵气可真是好东西,短短数百字文字竟能抵得上外头好几本武功秘籍的信息量了,而且那座莲台上应该还有特别的东西,作为自己修炼阴阳灵气神功的启动能源,在内力形成了气核后,他便觉得自己的身体真的神清气爽了不少,甚至有点返老还童的感觉,不用特地提振内力也能在自己需要精力的时候精神饱满,效果着实神奇。
旁边的朱祐嘉因为昨日见到那人活着回来了,本来一片死寂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一回,缩在被窝里偷偷抹着眼泪思考人生,今天眼睛有点红肿,她便蜷曲身体坐在草堆中央,唉声叹气道:“这是本公子坐过最差的马车了。”
“睡觉我们没钱呢,果然这全天下最伤人的一个字就是钱了啊,什么情啊爱啊都死一边去吧。”
魏泰权睁开眼,半开玩笑地说道。
而朱祐嘉还不服气,她眯着眼反驳:“魏龙年你太俗气了!本公子就不这么觉得,虽然本公子没有钱,可本公子有一身仁义道德,这不是最值钱的东西吗?”
“呵呵,你可真逗。”
魏泰权扯了扯嘴角。
他现在缺钱,但整体来说并不缺钱,不过也不会和这没了钱基本过不去日子的朱公子一样视金钱如粪土。
反正也是闲聊,他便在感受着体内气核鼓动内力缓慢进步的同时,漫不经心地说:“对了,这么多江湖人士出动,还有人死了,官府就不给个说法吗,比如给点抚恤金什么的,大家好歹也在帮助官府办事不是?”
“有是有,不过他们居然说同门或者亲属代领的抚恤金只有十两银子,真的看不起人!那官军听说你也死了,还要给我十两,不过我没要,一来我觉得魏龙年你没死,二来,我,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朱祐嘉把头深埋在了膝盖后头,小声说。
魏泰权大大的出了一口气,有点头疼地抚摸着额角。
“大哥,不管人死没死,钱先到手才是嘛。”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要讲仁义道德的,没有这样的精神可就彻底成不了大侠了。”
朱祐嘉意外的在这方面很倔强,魏泰权也没辙,便笑着说:“行吧,你很讲仁义道德,我也不讨厌道德卫士,我们去了昆明城先搞点钱,再雇一个镖队把我们送回中原。”
朱祐嘉点头,轻声问道:“怎么搞钱?”
“这个嘛,自然是要向客观上借助我很大力气才达成目的的官府要钱了。”
魏泰权一挑眉,似乎是想到了那胡墅得到气核时候欣喜若狂的模样,冷笑连连。胡墅一个小小校尉,哪里配得上和九千岁争夺好东西,自己这次登门,便是要挑一些盘缠,顺便讨要一下气核,反正那玩意也不输于胡墅,不信他一介小官敢,或者说能拒绝自己。
之后的马车摇摇晃晃地靠近,在靠近昆明城的时候,魏泰权却突然有了不一样的,特别的感觉。
“嗯?”
他睁开眼,嘀咕了一声。
因为,体内的气核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就像是磁铁,遇到了同性相斥的同一极磁铁,便开始动荡摇晃起来,不但让内力无法继续自然缓慢增长,还隐约间有让自己气血不稳定的趋势。
怎么回事??
魏泰权思考了一会儿,便草率的先得出一个可能的结论。
既然是自己拥有气核后才有这样的反应,魏泰权便猜测原因就出在气核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