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漂亮的圆弧瞬间形成,男人女人手里的剑竟然在抽出后直接形成了微妙的弧度,瞬间挑动起周围的气息。
目视、吐纳、爆发、收力。
一切都是如此的行云流水,就发生在转瞬之间。
光影闪过之后,血飞溅了出来。
四名锦衣卫被轻易地割裂了铠甲,生死不明地飞出了几米外。
短暂的茫然后,人群骚动了起来。
“杀人啦!!!!!!!!”
有人恐惧地大叫着,本来井然有序的队伍一哄而散,无论男女老幼都被恐怖的血腥场面吓得失了神,如同一颗炸弹在羊群中炸开,人群也是四散而逃。
远处近处的锦衣卫这下才回过神来,纷纷抽出刀来,可是不少人惊愕地发现,他们把自己伪装的神秘而又与众不同的黑铠甲在大白天变成了极好的定位信标,早早埋伏在人群中的杀手纷纷图穷匕见,对着自己杀过来。
锦衣卫们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现场顿时乱做了一团。
十秒钟,局面已经脱离掌控。
青龙却没有一点恐惧或者慌乱,甚至扬起了嘴角。
大乱大治,这种情形,才叫机会。
他抽出刀,一言不发地刺向男子。
看似背对着青龙的男子,竟是不慌不忙,侧过头用眼神余光瞅了一眼飞速朝自己袭来的剑,就手臂一弯,做了个诡异的姿势,弯刀卡着青龙的绣春刀,两个人的气势顿时定在了原地。
咔,
两人同时用力,竟是谁都压不过谁。
女子惊讶道:“哥,这人咋这么厉害?”
她不知不觉已经换上了一顶白虎毡帽,和中原女子的长裙显示出了一种违和,她的表情相当轻松,仿佛周围的杀戮与她无关,她也不会被卷入其中。
男子苦兮兮说道:“哥不行了,这人很厉害。”
青龙沉声道:“你们究竟是何人?”嘴上不停,他的手上功夫也没有停,在这时候一个收力,从旁边砍向男人的脖子。
男人一个后空翻躲开这一刀,鬼魅一笑道:“何人?你又没听过我的名字,你能整我?”
女子却一幅小孩子的天性,炫耀般的迫不及待道:“我哥叫做古里甲那鲁,是部族的第一勇士。”
她虽然没说是哪个部族,可是一听这个姓氏的风格,青龙就了然于胸了。
古里甲那鲁摇头叹息道:“妹啊,你怎么能把哥的名字抖落出去,部落被辽东指挥司的大官责问不就要把我们抓起来砍头了?”
女子委屈道:“哥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师傅不是说这次朝廷官老爷让我们做好事情,以后指挥使就是我们自己人,建州卫归我们自己管了吗”
“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情你就别提啦,知道你还想自己圈一大片草原呢。”男人训斥道,“快点趁乱冲进去把那个什么人接出来,到时候哥不当指挥使让你当。”
两个人大逆不道的话让青龙背脊发寒,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错过了什么,怒道:“未开化的满族也敢犯我我大华?你们的草原可都是我们掌控着的!”
女子嬉笑道:“没事没事,我们都是顺民,做事情都是和你们官老爷说好的啦。”
“放肆,图谋造反者按律当斩。”
青龙毫不犹豫地举刀挥砍,他的四层内力全力爆发出来,周边气息激荡。
男子女子的武功都相当了得,不过在青龙面前果然还是稚嫩了一些,青龙连连出刀,倾泻过去的刀光,如海潮如风暴,还没杀掉这对男女,直接把地面上数具不会逃跑的尸体给劈成两段。
古里甲那鲁纵身而起,身体如同陀螺,旋转着砍向青龙,后者不退反进,一刀以白虹贯日之力全力回击。
铿的一声,男人浑身的衣服都被刀光剑影撕碎,狼狈跌倒。
“哥。”
女子没料到这人这么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古里甲那鲁捂着胸口,痛苦道:“妹啊,我们还是不太行,要不撤了吧。”
“不行,这样会被骂的吧,好不容易都到山海关了,先把任务完成了再说,最不济也得在外头磨蹭个半年才有脸回家啊。”女子噘嘴道,手不停歇,弯刀以极速撕裂空气,制造了尖利的啸声。
青龙横起绣春刀抵挡,而女子浑厚的内力超乎他的想象,女子如同舞蹈一般身体旋转,弯刀也一次次的砍在绣春刀上,自己这用料特别足的二十斤重刀居然隐约间穿出了很不利的震荡声,仿佛快要被劈断了。
啧
青龙眼中一闪而过的是冰冷。
他杀过的人太多了,其中不乏高手、聪明绝顶之人,而这对男女,显然不是自己见识过的最高、最聪明的,每一句对话都渗透出草原民族的那种天真,这大大拖累了他们,他们也就到此为止了。
所以,他偷偷把手伸向了背后,掏出了一个类似纸片的东西。
他先是虚晃一枪,逼得这对男女同时挥刀抵挡自己的刀,然后退后十几步,立刻丢出了手头的“纸片”,在空中旋转的纸片展开了暗藏在内部的刀片,立刻变成了一朵死亡的莲华
暗器彼岸花,是一朵能够以最快速度割裂敌人喉头将其送去地府的花。
正当青龙以为这两个人死定了的时候,他的背后传来了一阵让他觉得恶寒的气势,他立刻回头。
在远处有一棵树,树上有一个人,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乌鸦,他在这时踏空而来,人未到,剑先发。
一道剑光刺向了青龙,后者立刻一歪头躲避,剑光飞过了他的侧脸,打在彼岸花上头。
空气中散发出爆裂声音,彼岸花炸裂开来。
“来者何人!”
青龙怒目而视。
黑袍人呵呵一笑。
“你用的暗器太弱了,在我唐门之前使用暗器,就是班门弄斧。”
青龙顿时一惊。
唐门?!!江湖中闻名遐迩的暗器大宗。
“你们宗门也敢公然攻击官府人?看来是想要被全宗抄斩了?!”
他大吼。
而黑袍人不动声色地笑道:“怎么可能我指的不是不敢和你为敌,而是我们宗门想来隐世许久,官府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