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嘉一听不由大惊,她连忙问道:“大哥为何如此说?难不成东厂阉贼敢对皇家的人动手?这可从来没有先例呀,而且大哥是太子,他们就不怕被父皇诛九族连根拔起吗?”
朱亦表情严肃的摇了摇头说道: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的,魏泰权不敢动父皇,也不敢公开动我们,可他不一定不会偷偷摸摸对付我们这些羽翼未丰的年轻人啊父皇的年纪说实话已经不小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宫中就彻底没有人能够限制住东厂的势力了,那时候魏泰权大可以暗杀掉我这个正牌太子,随便立起一个听他话的傀儡皇帝,这样一来大统就彻底旁落了。
听到大哥一本正经的分析,朱祐嘉可以说被吓到面无血色了。原本她只觉得阉党祸害的是官员、百姓,现在她才发觉,连自己都可能会在未来变成阉党的阻碍被定点清除。
想到这里,她连忙凑过去焦急地说道:“那怎么办?大哥不如我们一起和父皇说明情况,让他解除东厂的武装吧!”
朱亦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哪有这么简单?阉党根深蒂固,从中央到地方都已经构建起了自己的势力集团了,若想要把整个集团都给铲除恐怕尾大不掉,反而会削弱我们的控制力,整个国家就会摇摇欲坠了”
“那大哥要怎么办?”朱祐嘉呆住了,过于艰难晦涩的局面超出了她一个弱女子的理解,所以她顿时慌了神,只能不知所措地转溜着眼珠子看向自己大哥。
朱亦温和地笑了。
“没事的,大哥不是正在处理吗?”
“怎么处理?”朱祐嘉不由瞪大了眼。
朱亦表情不变,像是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一字一句道:“我带人去杀魏泰权绝不能让他回到京城重新直接掌权。”
“大哥,你要对他动手?!者太危险了吧!!!”朱祐嘉立刻察觉到了背后的风险,她一下站起身,担忧不已地抓住了朱亦的手,一幅不想要他离开的撒娇模样。面对着妹妹的撒娇,这时的朱亦有了不一样的态度,他温和地笑笑,把自己的手贴上了朱祐嘉的手背,柔声说道:“大哥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来找小妹你的啊,我是来道别的。”
“大哥!”朱祐嘉死死抓住了朱亦的手臂,表情仓皇的像是被赶出鸟巢的幼鸟一样。
朱亦表情不变,他淡然说道:“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总有挑战在我们的面前,邪魔永远不会退散,我们需要自己扯下这片乌云”
“大哥,我,我听不懂”朱祐嘉声音带上了哭腔,她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大哥,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放弃自己而去。
“大哥见过了一面你,已经很满足了,接下来大哥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出发了。”
“出发?去哪儿?”朱祐嘉愣住。
“我说过了吧,由我解决东厂的阉贼,就先从魏泰权那颗脑袋开始动起,接下来我不会把他所掌控的结构全部推倒从来,通过威逼利诱的办法尽可能制造最小的损失,把势力整合起来,保证朝纲能够稳定运行。”
听到自己大哥耐心的解释,朱祐嘉还是不安心地摇摇头,她眼泛泪光地说道:“大哥,可是那毕竟是魏泰权啊,你怎么可能杀得掉他?我和他交过手,他的武功真的很厉害,就和妖怪一样简直完全无法理解啊!”
听到妹妹的大声阻拦,朱亦表情严肃了起来,他说道:“什么?你怎么回他交手的?”
朱祐嘉这才惊觉不妙,自己怎么能和大哥说这件事呢?从长辈角度看自己做了的是惊世骇俗的大事呀!但在朱亦严厉的视线瞪视下,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说明自己在去年曾经试图刺杀魏泰权的事情。
而在听完后,朱亦倒吸了一口气,喃喃说道:“看来这个老太监还挺识相的,知道你贵为公主,到底和那些普通大臣不一样”
朱祐嘉悲愤地说道:“不是这样的大哥,这样才更说明了魏泰权的狡猾奸诈不是吗?而且我的老师,老师他”
“哼,果然,唆使你去对魏泰权贸然动手的是曾龙海吧,他把自己的私欲灌输在你的身上,也是值得掉脑袋的。”
“大哥”
见到朱亦眼神中的意志力,朱祐嘉说不出话来了。
见此情景,朱亦点点头,轻拍朱祐嘉的肩膀,柔和地说道:“大哥见过你了,明天就可以出发了。”
“大哥要去哪儿?”
“你也回来了几个月,有的事情不让你知道也没办法魏泰权去年被父皇调出京城主持泰山封禅,也已经过去一年了,泰山封禅的队伍明日出发。在那之后魏泰权就会回到京城,本来我以为一年的空窗期足以让魏泰权的势力大打折扣,可是东厂的运行似乎已经被魏泰权完全托管了,既不能从内部重创阉党,也不能培育出公开抗衡的势力,那么只能进行斩首行动了。”他阴恻恻地说道。
朱祐嘉水汪汪的眼睛朦胧而又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大哥,她弱弱的说道:“那大哥有多少把握杀掉魏泰权?”
朱亦眯起眼,竖起一根手指。
朱祐嘉脸色大变。
“一成?”
“一定能。”
“吓死我了”
朱祐嘉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充满希冀的看向朱亦说道:“大哥,你要怎么做?真的这么有希望吗?”
朱亦摸了摸她的头,温和说道:“是的,你就相信我吧。”
“大哥是要和父皇一起去泰山吗?”
“嗯,而且我会在那之后收拾掉魏泰权这个乱臣贼子,彻底把天下的局势给稳定下来,你就相信我吧。”
“好!我相信你。”
“一定要在宫里等我回来啊,小妹。”
“嗯!!!!!”朱祐嘉前所未有地爆发出了对哥哥的依恋,她的视线中,朱亦像是黑夜中最明亮的一盏星火,白衣翩翩、气质儒雅,行走的步伐稳健而又满怀着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