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刺客,除了两个自知失败无法回去复命的,自行了断了。
另外两个想寻死,封父没给他们机会。
既然已经到了京城门口,沐王也就不嫌麻烦地,将人带上了。
“父皇定会心疼我,到了家门口还被刺伤。”
沐王撒娇卖乖似的,将自己不知怎么被撕破的衣服,显摆给封父看。
封父假装看到了破裂的衣服下,有血迹,一脸惊讶:“王爷回京述职,竟然被刺杀,此为大事!”
而封父被沐王吊在城楼上,与沐王的安危比起来,是小的不能小的小事了。
刺客被束缚,目瞪口呆,想说话。
想说我们不是来刺杀你的。
冷初辰交代好了自己的手下,让手下都知道这刺客就是来刺杀他冷初辰的就够了。
至于刺客到底要刺杀谁,他不知道,反正他受伤了。
没见吗,衣服都被划破了。
至于伤得重不重?
不重,沐王好歹练武十七年,没那么脆弱。
将沐王轰去封地,将近一年没见了,皇帝作为一个父亲,知道儿子做了错事,就叫儿子回来训一顿。但是回家路上呢,儿子被人刺杀了。
你说,事情的重点是什么。
是谁要刺杀他的儿子!
以及,早不刺杀,晚不刺杀,偏在皇帝召回儿子的时候刺杀。
为何?
是不是儿子手里有什么把柄,进京打算呈给英明神武的皇帝,但刺杀沐王的这伙人,不希望皇帝知道这把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什么事情不能让皇帝知道的。
莫非是谋反?
封父与沐王这一人一句,就将这刺客的刺杀,定性为:沐王手里握着某人谋反的证据,怕沐王回京与皇上提起,所以要杀沐王灭口。
至于那要谋反的人是谁,全看刺客的了。
查出来刺客是谁的手下,那人就是谁。
封父与沐王一唱一和的,没避讳两个刺客。
刺客听得浑身发抖。
奸诈小人!
谁说的沐王最讲道理,哪个人说的,站出来看看现在的沐王是这样的人吗?
他明明,就是可以将黑的说成白的,无中生有的人!
与封父说完了这话,冷初辰抬眸看了一眼刺客,便离开。
刺客只觉得自己习武时候真该再努力一点,不至于现在自我了断都不成。
要知道,这罪名一旦上报,他家老小是别想活了啊。
可是他真心冤枉啊,他真的不是来刺杀沐王。
他只是来刺杀封大人,好让人以为,是沐王嫌在睦州对封大人的责罚被上达天听,所以沐王恼羞成怒,杀了封大人。
他们只是想嫁祸给沐王。
不是要刺杀沐王。
但……
为何要嫁祸给沐王呢,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呢?
为了让沐王失宠,或是……失去争储的机会?
这么折腾,还真不如刺杀沐王来的干脆。
刺客还不会觉得这么冤。
是夜,刺客趁守卫换守的时候,二人逃走了。
要将沐王与封父这一番污蔑,告诉给幕后之人,早做准备。
看二人潜入黑夜之中,冷初辰神色莫名。
封父叹息一声:“王爷这次放虎归山,日后可得加倍小心。”
要问沐王为何放过了刺杀之人,还让他们回去通风报信。
还不是因为之前的刺客说了,此番刺杀与木府可能有关系。
沐王再不满意海大人的阳奉阴违,也不想此事牵连木府。
木府,是沐儿的家啊。
言语恐吓一番,若是那海大人就此罢了与他作对的心思,他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放过海大人。
毕竟,他没对自己造成过实质性的伤害。
但若是不知悔改,偏要继续为难的话,初辰表示自己不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至于海大人那边为何要与冷初辰作对,以及会不会悔改,还要看黑白二人的调查结果。
如此做,正是因为,初辰极讲道理,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
是夜的刺杀风波就这么过去了,第二日,是个大晴天。
吃了早饭出发,不到中午就到了京城。
京城守门的,不大认识沐王,例行检查。
封父将沐王的腰牌递过去。
守门将领立即将沐王迎了进去。
皇宫里,下了早朝,皇帝也知道了沐王进了城。
其实心里是挺激动的,但一想起来这次将他召回的缘由,就高兴不起来。
“辰儿不似鲁莽之人,怎么外出一年,行事竟如此没有分寸起来?封成玉好歹是五品官员,吊在城楼上,确有些……”
说话之人是皇后。
皇上未理会皇后,只是神情也不是很激动了。
随后不久,沐王进宫。
皇帝的贴身奴才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皇上,似有些话难以启齿。
“但说无妨。”
“回禀皇上,沐王带了木府小姐,不知,是否一并觐见?”
皇后眉头微调,心情愉悦。
她知道冷初辰当时为何去的睦州,就为的这木小沐。
当时皇帝已经很生气了,如今他又带着木小沐来,怕不是要求赐婚,走见家长这一程序吧?
皇后觉得皇帝这会儿,铁定是不高兴见冷初辰了。
皇上果然是很生气,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他儿子将近一年不回来,也不递个折子给自己请安,一回来,就带了当时惹了自己不高兴的木家女儿来。
这不是成心不让他高兴吗。
“不见。”皇上很干脆,并用眼神看了看皇后。
就是要见,也是皇后见。
但他也不许皇后见。
让见家长这一环节没法进行。
皇后笑道:“皇上有事就去忙吧,臣妾头痛了,要去喝药,先行告退。”
这就是说,木小沐今儿来,没人接见她。
得到回答的沐王,脸色有些冷。
但是皇上不宣见木小沐,她就进不去,这是规矩。
进了大殿,沐王给父皇行礼。
四下无人,皇帝也没摆架子,让他起来,赐座。
而后便是问他:“离京的感觉如何?”
并没有要责怪他吊起了封大人的意思。
冷初辰看着皇上,看他确实没有问责的意思,于是坦言道:“离了父皇的庇佑,确实举步维艰。”
天高皇帝远,他身份尊贵,到了封地除了自在之外,也没旁的好处了。
旁人巴结讨好,他要提起精神来,唯恐一个行差踏错就成了贪污受贿。
他高冷清醒,凡事讲道理,于是旁人就敬而远之,背后捅刀子。
若非他一直在让黑白二人调查五年前的案子,怕都不知道,他在自己的封地也处处为人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