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婆欣慰的点点头:“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不需要我操心。”
李氏沉吟了一会说:“看来牛家也是怕赖三撑不过几年,着急再娶房媳妇回来,传宗接代啊。”
张清清开始好奇:“怎么?难道他两个媳妇,还没给他生过一个孩子?”
说到这,李氏也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你不知道,牛家本就人丁稀薄,村长那一辈,只有他和两个兄弟,本也各自有了儿子,可夭折的夭折,早死的早死,如今留下的只剩赖三这么一个男丁。”
张清清噗嗤笑了一声:“哼!怕是好事做的太多喽。”
三个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赖三的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他就顺理成章的被村长养了起来,所以也算半个儿子吧。”
张清清想,难怪那时候是村长家的老太婆指手画脚。
“只可惜,赖三的两个媳妇都不争气,眼看赖三快要三十了,不说男丁,就是孩子都没一个。所以,这次病倒才如此着急想赶紧娶一房吧。”
张清清想了想:“不对啊,我听村长家的小孙女说,昨天有人哭闹着说怀了赖三的孩子,她们怎么不收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会轮到钱婆婆说话了。
“这赖三的正房和村长媳妇,那可都不是普通家世出身,她们祖上三代都是出过秀才的,所以对于门风很是看中,别说怀身大肚的,就是稍有品行不端的,都是绝不收房的。”
张清清听了这话就更奇怪了:“那赖三的二房?”
李氏轻笑一声:“那个,是赖三自己从县城里带回来的,起初没人知道她的身份,只说是个县城里买卖人家的女儿,来了便不顾那两位夫人的反对住到了一起,算是收了二房。直到后来被人传回消息,居然是县城里的一个窑姐,牛家本想打发了,奈何村子里都知道她和赖三的关系,又是个能说会闹的,这才没被牛家赶出来,只是也很少露头罢了。”
“难怪二房好像很怕村长夫人的样子。”
“村长媳妇是个很有城府的人,据说家里在县城都有关系,所以在牛家很说的上话,就是村长也得礼让她三分。”
张清清一想,自己这算捅了马蜂窝吗?
“不过,随着年深日久,她家里在县城的关系估计早断了,听说村长现在也不怎么听她的话了。说起来,你开业那天,村长不是喝了个大醉吗?听说回去还把他媳妇给打了。”
“啊!不是吧。”张清清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氏大笑。
“我听说是他媳妇当众责备他喝的烂醉,村长多要面子的人,于是就动了手。”
“哎呀!这种趣事我怎么现在才知道!”
“谁敢把这样的事情到处说,不怕得罪村长?也就是咱们关上门来唠一唠。”
张清清笑的合不拢嘴:“哎呀,这牛家可真是热闹,所以这是非窝里,谁爱去谁去吧,我是无福消受喽。”
正当三个人笑呵呵的时候,正厅的门忽然被从外面撞开。
张小虎一脸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了回来:“不好了清清!”
张小虎这一句不好了,让钱婆婆和李氏都紧张起来。
“怎么了哥,慢慢说。”张清清走到张小虎面前。
“你今天去村长家,可听说他逮住什么人没有?”
张清清好奇:“是听说逮到了一个给赖三下毒的人,但具体没说是谁,怎么了?”
“哎呀!村长把王大夫给抓起来了!”
听到这话,钱婆婆和李氏也站了起来。
“什么?王大夫?”
王大夫对李氏也算有恩,赶紧走到张小虎近前询问。
“怎么回事小虎,怎么会牵扯到王大夫?”
张小虎犹豫着如何开口说这件事。
“哥!这会就别纠结了,赶紧说吧!”
“我刚刚去村里采买,就看到一群人在春草堂围观,过去一看才知道是王大夫的媳妇,她哭闹说村长莫名其妙的绑了王大夫,还说村长要处死王大夫。”
这一下,三个人都傻了眼,王大夫在村中是颇有口碑的大夫,不说所有人,村里百分之八十应该都找他看过病,怎么会想到去下毒谋害赖三呢。
“你们可听说他们有仇?”张清清看向李氏和钱婆婆。
“哎呀,王大夫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好脾气,别说结仇,就是吵架也没听过。”李氏着急的说。
“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张清清看着张小虎,发现他眼神有一丝闪躲。
“哥,还有什么别的,一次说了吧!”
张小虎叹气了一声:“我听说,之所以会说是王大夫,是因为赖三曾让他给自己开些偏方。”
“偏方?”
张小虎秀脸一红:“就是男女.....男女房事的那种药!”
张清清倒还好,钱婆婆和李氏都是一阵尴尬。
‘嗯?赖三才不到三十就要靠这些东西,结合他生不出孩子,难道是那啥无能?’
“所以村长就把下毒的罪名给了王大夫?”张清清还是不明白。
“应该是这样。”
“我去,这摆明了莫须有啊。不行!我得出去打听打听!”说着,张清清不打招呼就跑了出去。
一路赶往春草堂,可这里已经没有了人影。
‘难道是去村长那了?’
不带停留,张清清跳转方向去往村长家。
果不其然,此时村长家的院子里,围了一堆人。
而人群中间正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哭诉。
“村长!村长!你不能冤枉了我家那口子!他只是按照牛三的吩咐抓药,断不敢搞出下毒害人的事情啊!”
看到张清清来了,很多平时熟络的客人,都给她让出了一个观看的位置。
进到人群,张清清看到跪坐在地上的王家媳妇,衣衫松垮头发凌乱,眼泪混合口水哭的脸色涨红声嘶力竭。
她的身后,一大一小两个男孩直直的跪着,大的嘴巴紧闭似乎极力忍着才不放声大哭,小的则双手抹泪,身子止不住的抽搐。
“你们开门!放了我家掌柜!放了我家掌柜!”王家媳妇奋力的拍着村长家紧闭的大门,可哪里会有人出来响应。
“乡亲们!你们评评理啊!我家掌柜的,行医问药20多年,从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这么一个天灾人祸扣在他的头上,老天啊!”
哭诉无人应,敲门无人听,王家媳妇绝望的趴在地上,只剩下哭泣。
“哎呀,可怜呐,你说这王家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呢?”
“谁说不是呢?”
“哎,你们刚来吧,没听到刚才王家媳妇说的吧。”一个满脸褶子,腰背弯缩的老太太和刚才说话的人搭上呛。
“尤婆子,你听到什么了?”
那尤婆子嘿嘿一笑,显然肚子里已经积攒了不少消息,准备一吐为快。
张清清要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故意挪了挪身子,凑到了说话的尤婆子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