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又他妈迷迷糊糊地遇着了一个高来高去的人,这人要传他新的修炼体系。
酒鬼道:“你记清楚了,我这套本事的道理很简单,便是外练筋骨皮、内修精气神,我至今总结出九个境界,分别是淬体、养气、通神、修身、开窍、御风、破风、踏天、天人。”
野人见他滔滔不绝,打断道:“先别讲道理,划出要诀来。”
酒鬼道:“要诀很简单,做到一个‘合’字,找准一分精神,持之以恒就能成功。”
野人问道:“怎么讲?”
酒鬼道:“心想意到,以意运气,力非僵力,气带力出,头悬住神,神内敛,以心控意——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脚合,巽兑相综、震艮相综、震兑相错……”
野人运转思维,听而记、记而演、演而悟、悟而通,一时间一个新的体系出现在识海之中。
他喜道:“实不相瞒,我天生血脉强悍,故淬体一重不必再练,我们从养气开始,我来做,你来看,若有不对,请助我一臂之力!”
酒鬼却道:“嘿!好得很,想不到你的脑瓜子这般灵活,但此间景色太差,我带你去乐化天玩玩罢。”
野人欢喜无比,又可以学本事、亦可以走江湖、观天地,当刻答道:“好,我们飞上去么?”
酒鬼道:“我们去酒国里面喝酒聊天,睡他个把月,也就到了。”
人也一听就懂,乐化天可是天庭的下界,他们若明目张胆地破界而去,必有诸多难缠,这酒鬼本事通天,便依言吩咐。
一月以后,二人又出了酒国,酒国变成酒葫芦被酒鬼系在腰间。
野人举目周遭,正身处一个峡谷之中,谷内小溪潺潺,蜂蝶偏偏,草香扑鼻,日挂中天,乾坤朗朗——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天地,便是以前的蓝色星辰上,也绝无此等通透开朗之景象,当即深深呼吸,天地灵气之浓郁,生平所感!
他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酒鬼道:“嘿嘿,这颗星辰乃相柳宫的后花园,专门给一些女弟子养花草玩乐的,老子带你来了个好地方呢,开始罢。”
野人心中巨浪滔天,暗道:“相柳宫是他妈什么样的一个存在,尽把一颗星球当着了后花园,太恐怖了。”
由是一人愿教,且教者严厉,一人愿学,且学者刻苦,转眼之间,三个年头悄然间不要脸地溜走。
三年来,野人按照酒鬼规划的路线,沿着新的修炼体系,已然膜到“破风之境”的门槛,剩下的便只差积攒血脉力量了。
他先天血脉强悍不堪,不能以寻常道理揣度,加之得天独厚的思维相助,酒鬼又把这颗星辰上的宝药宝草收刮个干净,三年来全给野人这厮消耗殆尽,他自然进步如飞。
可书生传他的修炼体系却进步缓慢,他四境同修,只修到了神藏境,于是生出了想法——如何将两种修炼体系融合,如何将本源力量与大道之力贯通,他一时间陷入沉思之中。
一日,酒鬼见得山谷中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野人奔来跑去,时不时地乱打一拳,仿佛在不断尝试着突破心中所想,他越看越惊。
初始之时,只觉得野人在胡乱比划,震得山谷里一片狼藉,紧接着便见得道力奔腾,打得天昏地暗,后来直接说不出话来——
“这厮的洞天神藏之力喷薄浩荡,那力道恍惚有精神、有灵魂和意念——”
“不对,这厮将本源力道打穿了体内三十三重洞天世界,他要废去以前所学,走上我的修炼体系,哈哈哈——”
“还是不对,他妈的,他没有摒弃书生所传的修炼体系,而是要用自己的本源血脉去贯穿和主导天地大道的修为之力,这……这做不到呀——”
“还……还是他妈的不对,这厮成功了,他妈的妖孽,他居然颠倒阴阳、破碎阴阳、将老子的体系和以前的体系全他妈轰碎了——”
“哟,碎而重组,这他妈又是什么道理,什么体系?老子看不懂呀,什么功法能支撑这样的体系——”
“操!老子看不下去了,揍这狗日的一顿——”
野人正处在突破和明悟和档口,突见得酒鬼拳头奔袭而来,无招无式,简单粗暴,他当即不管不顾,也是直来直去的一拳轰去!
“轰隆!”
双拳相交,野人被震退十步之远,他哈哈大笑道:“再来!”
“轰!”
又是一拳,野人被轰退八步远!
七步远!
五步远!
一步远!
身形晃动了一下,野人聚力出拳,一往无前,“砰”地一声巨响,酒鬼被轰退而去!
野人的血液如大海咆哮,骨节劈啪作响,长发飞舞,无风自动,他的瓶颈破去,血脉里恍惚间断去一根枷锁,顿时天崩地裂,风起云涌,他哈哈大笑,道:“酒鬼,你不必让力,我们来狠狠地打一拳!”
酒鬼见他狂妄,冷哼一声,当即力量喷涌,直奔野人而去!
野人不避不让,也是一拳轰来,酒鬼只觉得有三十三重不讲道理的天地伟力直奔而来,夹着这万千怨念和视死如归的咆哮,他心中惊愕:“难不成这厮放弃了我的体系!”
正待迷糊之间,三十三重天地世界之中,一个披头散发的猛人咆哮而来,其携天地大势和万灵怨念,血脉如海潮翻滚,骨肉恰天地秩序,双拳直击,以进为退,封死了酒鬼所有的退路和避让之所,看似破绽重重,但却毫无破绽可觅。
酒鬼不敢大意,身子一摆,全身力道喷射,又是一拳轰去——
山谷破碎,野人被打入地底,口吐鲜血,急速下坠,一直穿入这可星球的地心之处,被一片岩浆包裹,才得以止住败退之势,他晕厥过去!
酒鬼大叫一声,道:“不好!他妈的,可别给老子弄死了!”
言毕由是一拳轰去,野人从地心深处被震了出来,一丝不挂,全身被岩浆烧得通红,青筋暴露。
酒鬼赶紧接住了他,四下检查,不过皮外之伤,哈哈笑道:“他妈的妖孽,这样都打不死你,哎,老子应该用全力的——”
“哟,要打雷下雨了么——不对,是他妈的天罚,罚什么?罚谁?”
便在酒鬼惊疑之时,劫雷滚滚,直奔他和野人而来,来势之猛、之凶、之恶,使人骇然惊觉。
但酒鬼是什么人,这可难不住他,他迅即将酒葫芦打开,往天上一抛,愤怒的天罚劫雷便被酒葫芦吸噬干净。
天罚过后,野人开始蜕皮,流出了恶臭扑鼻的污秽之物,头发迅速生长,全身上下无一点凡俗气息,如仙体一般。
酒鬼喃喃道:“他真的是先天神圣?不可能罢……”
野人悠悠转醒,一屁股坐起来,怒道:“酒鬼,你他妈太狠了罢,差点打死老子。”
酒鬼却道:“有什么感觉,你搞出了什么幺蛾子?”
野人思索片刻,正色道:“我把你的修炼体系和书生教我的修炼体系改了,以自身血脉本源之力为主导,吸收容纳天地大道之力为用,外炼书生所传的修炼体系,内修血脉本源升华之道理,我心中想着两个字。”
酒鬼急道:“那两个字?”
野人道:“逆天!”
酒鬼闻言,沉默下去,久久不语,尔后无奈地摇头道:“书生教不了你,杂毛老道教不了你,狗日的秃驴教不了你,我也教不了你,娃娃,天地之大,你可以去闯一闯了。”
野人却谦逊道:“那怎么成,我现在不过神藏境界、按你的体系而言,也才破风之境,力量还弱得很,好多神通都不会,我还得学习呀。”
酒鬼叹道:“你说得很虚伪,但却并不完全错,诚然,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只是打通了一条大道,但那条大道不过一条泥泞的‘毛狗路’,却还没有拓宽、平整、归顺,且不说高人,便是神桥境界后期的高手出现,也够得你受的。”
野人没有托大,正色道:“你所言不差,我心知肚明,我的力量虽大,但控制力量的本事却还不到家,我学的东西都是精髓、都是顶梁柱,却没有框架,我所会神通太少了——酒鬼,你好事做到底,教我一些牛逼轰轰的神通罢,比如道人一剑三招那种水平的神通……”
酒鬼打断道:“不行,我交不了你,我只会打铁,打铁的本事是我最好的本事,如果交给了你,我吃什么,拿什么来养活酒国里的朋友。”
正待二人相聊之时,相柳宫的祖地,忽有一个宫主惊愕,传来弟子道:“去药谷看看,怎地有天劫降到了哪里?”
那弟子领命,补充道:“会不会是我宫所种的神药出土了,弟子这便去取回来。”
那宫主道:“不是神药,但我推算不出来,你多带几个师兄弟去,小心为妙!”
突然!
酒鬼见得有三道人影从天幕里钻了进来,他无所谓道:“你我见心见性自然没什么大不了,可你这赤身裸体被外人看到,可就害羞了!”
野人哈哈一笑,猛地腾空而起,虎背熊腰,双拳铆足了力道,“砰”地一声巨响过后,天空传来三道惨叫之声。
惨叫之声撞碎了天幕,消失于渺渺宇宙之中——
“宫主,真的是神药出世,我看到了,那神药通体雪白,但……但神药通灵,弟子们降服不住呀。”
“是呀是呀,师哥说得对,我们三人使出了全身本事,也没能抓住那神药,你说对不对,小师弟?”
“对……对对对……”
相柳宫的那宫主眉头深锁,暗道:“不对呀,什么神药能逃脱我的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