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作为一名高明的看客,此刻正站在看客之中,他突然叹道:“打得很好,然不可参考,笨瓜笨鸟!”
殊不知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来他糊里糊涂地站到了红衣劲装的方队里来,惊愕之间,但见得无数双愤恨的眼睛盯着自己。
他赶紧赔罪道:“尴尬了、尴尬了,以前没去现场赌过球,诸位莫怪!诸位莫怪!”
“哼,你说谁是笨瓜?”
一个彪形大汉问道。
野人不好意思地缓缓抽出身去,点头哈腰,微笑不语,眼见就要抽出身去,却陡闻那彪形大汉朝着对面喊道:“好兄弟,你尽敢说月教的人是笨瓜,你有什么高超的见解么?”
这汉子声若洪钟,这一段话被他说得人尽皆知——
顷刻间,对面白衣方队的女子怒目而视,个个都是凶悍得要吃人的母老虎。
野人就只有感叹一声“mmp”了,他缓缓走到两个方队的中央,朝着对面的白衣女子歉然道:“姐姐们别听他瞎说,我没有那样讲,我……”
哪知他话还未说完,场中手持长剑的女子抢断道:“那你便是说他们日教教徒都乃笨瓜咯,你这人倒也不差,尽能看出这点精髓来。”
女子的话轻柔飘忽,但传至每个人的耳中,却也清晰无比。
野人怒了!
他不允许别人这样玩弄他,他始终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的纯真,岂能被世俗所玷污。
于是他忽然哈哈大笑,道:“一个讲道理的人,一不小心卷入了不讲道理的人群众之中,便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言毕身形原地消失,如狂风卷席一般,眨眼不到又矗立在原地,但他手中已然多了一柄长剑。
场中白衣女子这才惊疑过来,自己的长剑何时被夺,她尽皆不知,就要发难。
却现野人长剑一指,对着场中的劲装少年男子道:“兀那小子,你这个笨瓜,好端端的一套刀法,被你使得尿胀屎胀,你放马过来,小爷交待你几句,抱你十招之内打赢那个小娘皮。”
劲装男子见得他悄然间夺得月教教徒手中长剑,正要赞叹,却不曾想这厮是朝着他来的,当即怒不可歇,挥动大刀而去。
骤然间刀风卷起狂风,狂风吹散日月,周遭一片混沌,混沌中刀光乍现,直取野人面门。
野人不避不让,长剑直刺,一分为三,三十三重洞天乍现,一重天是一把剑,剑中带动的本源血脉之力喷薄咆哮,“创”地一声惊鸣,野人剑动九天!
“哇!”
劲装男子衣衫褴褛,长刀化作齑粉飘散,他口吐鲜血,单膝跪地,道:“你……”
其身后师兄弟还未看清如何动作,自家师兄已然败了,败得干净利落,无话可说,一时间心有所惧,呆呆地看着野人,如看一尊魔神一般。
野人却对那口吐鲜血的男子道:“你看懂了么?”
那男子站起身来,在众人的惊疑声中,朝着野人行了一礼,道:“谢高人指点,我只懂了三分!”
野人道:“三分足以,你换一把大刀,去和那小娘皮再打过!”
男子闻言称是,借来一把大刀,对着白衣方正的母老虎们说道:“哪位师妹出来指教!”
“我来!”
一个小萝莉长剑出鞘,惊鸿一瞥,已然矗立当场!
二人打了一个稽首,相互见礼,男子长刀一挑,一道匹练如脱缰野马一般,直奔小萝莉而去。
小萝莉长剑幻化,一朵剑花乍现,便要避重就轻,殊不知男子一而再、再而三,三招刀法变成三式刀势,力道之猛、速度之快,使人骇然!
“砰!”
小萝莉所有的退路被封,只得硬挡,但她怎挡得住男子的刀力,一个踉跄,手中长剑被振飞,满面酡红地摔倒在地,长发散落下来,从她的脸庞略过。
红衣方队顿时大吼一声“好!”
野人大袖一挥,一股狂风过境,吼叫之声立止。
但见得他将长剑还给了场中的女子,又故技重施,夺来男子手中长刀,大刀扛在肩上,不怒而威。
他对那女子俨然说道:“你也是个笨瓜,一套精妙的剑法被你使得罗里吧嗦,毫无美感可言、毫无技巧可论,你不配使剑,你回家嫁人罢。”
那女子知晓他的厉害,然惊愕之间听得如此轻蔑嘲笑之言,不管不顾地飞身袭来——女人都是这个样子,女人动怒时,从来不讲道理!
野人轻笑一声,肩上的大刀翻飞,忽左忽右,刀影漫天,每一道刀气过处,都攻女子之所必救,一时间,女子的破绽由一而三、由三而九,终于处处都是破绽。
“败!”
一字吼出,野人长刀顺势一回,刀力刁钻而去,贴着女子的手腕飞速旋转。
女子“啊哟”一声,手中长剑破碎不堪,紧接着右臂衣袖如乱碟飘飞,尽被野人的刀气搅碎。
然纵使如此,她尽毫发未伤!
她顿时又惊、又怒、又羞、又敬,红着脸朝野人道:“谢你手下留情了!”
野人将长刀还给男子,转而道:“剑法在精在妙,却不是在冗在繁,你长剑巧用,然巧而无用,耗费修为却不得毙敌,你要做到眼到心到、意到剑到、料敌于先,出手在前,你懂了么?”
那女子恍然惊觉,但又瞬间邹眉道:“料敌于先、出手在前,那岂不是没有防守了么?”
“是啊,那样岂不危险?”那男子也附和问道。
野人哈哈大笑道:“你招招攻敌所必救,快若惊鸿,迅如闪电,待到敌手破绽尽出,你聚力而往,自然破之,哪里又需要防守?哪里还用得着防守?”
在场众人顿然如大梦惊醒,看野人的神情也错综复杂。
野人叹息一声,道:“哎,其实你们两派只要取长补短,则大有可行,偏偏挂着同门之名,却要势如水火,我骂你们一声笨瓜,也不是妄语了!”
突然!
两座山峰上传来鼓声,鼓声隆隆,三长两短!
野人正待惊疑,陡然间见得所有人招呼不打,各自飞奔而去,做鸟兽散了。
热闹不已的大街上冷清下来——
“听说你来挑战我日月神教,狂言说日月神教之徒尽是土鸡瓦狗之辈,我们已然布下日月大阵,共八十一道关卡,恭候阁下大架!”
说话的是一个骑着飞虎的少年,飞虎长着翅膀,翅膀上的少年彬彬有礼,然言词之间尽是挑衅!
野人纳闷道:“我何时说过这话?我是来你们日月神教做客卿的,莫不是你们唐突了?”
“没有唐突,你打发去传话之人已然事毕,将你的意思转达了缥缈两峰,我日月神教尽皆知晓。”
搭话的是一个女子,女子一袭长衫,她踩着一把飞剑,清冷飘逸,不食人间烟火。
野人激动道:“传话之人可是一个拿了酒葫芦的大胡子?”
少年答道:“那就没错了,阁下,你在缥缈峰日月神山下教训两教弟子,我们看的清晰,想你本事不弱,但我日月神教也不是好相与的,请罢!”
“请!”女子冷冷地附和一声!
野人仰天长啸,叹道:“酒鬼啊酒鬼,一个客卿而已,你玩我作甚?你的面子呢,哎……”
正叹息之时,突闻“轰隆”大作之声,两座颜色迥异的山峰居然相向而行,合二为一,仿佛一个齐心协力、生死相依的连体巨人。
天穹飘下一面大旗,大旗挂在山腰之处,上写“日月神教缥缈峰”几个大字。
野人一仰头,道:“好大的阵势,也罢,许久不曾打架了,让老子称一称这日月神教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