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一听,拧着眉头问道:“这么说,李克群说得是真的?”
庄洁点点头。
“天!”
薛家良仰起头,痛苦地闭上了眼。
原来,还真如李克群所说,大家都知道真相,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他就像一只小丑,穿着皇帝的新衣在众人面前舞蹈,还自以为是,自以为美,自以为与众不同,到头来落个让众人耻笑的地步!
愚蠢,真是丢人现眼,愚蠢之极!
他突然抱住头,眼睛一黑,就无力地歪在了沙发上
尽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击倒了。
庄洁没想到薛家良的反应这么大,她赶忙晃动着他的肩膀,说道:“家良,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薛家良半天才睁开眼睛,看着庄洁,说道:“我没事,突然有点头晕”
庄洁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摆摆手,站了起来,说道:“嫂子,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有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从程忠家出来,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穿行在城区内外的各个道路中,茫然而不知所措。
自从听了李克群的那句话后,他就去老主任那里求证,他没有想到的是,程忠还真的知道这事。想必他天天给赵志华开车,赵志华跟他议论过这事。但程忠从来都没有给自己透露过,他不给自己透露,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还是如庄洁所说,怕自己接受不了,另外,以后没法和县长相处。
这更令薛家良感到自己很可悲!
赵县长啊赵县长,你不该这么耍我啊?我薛家良跟着你没功劳还有苦劳呢,你这不是成心出我的丑吗?
他感到自己太特么可笑了,可笑的就跟光着腚跳舞还自美的人一样
薛家良心情灰暗到了极点。
把自己灌醉了。
这一醉,就醉到了第二天上午快十点。
直到他的宿舍传来了敲门声。
起初,薛家良根本就没听到敲门声。直到声音越来越大,他似乎听到了敲门声。但是头晕得难受,刚要起来就又趴下了。
最后,房门被服务员打开,俞同走进来,看到房间地上满是酒瓶,屋里酒味熏天。
走进里间卧室,就见薛家良光着膀子,穿着裤子,斜着趴在床上,一只胳膊还耷拉在床下。
俞同捂着鼻子,扒拉醒他。
“薛助理,薛助理,醒醒,快醒醒,侯县长找你有急事。”
薛家良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翻身又躺下了。
俞同急了,接了一杯凉水,冲着薛家良的脸上就喷了出去。
薛家良一机灵,立刻坐了起来,他擦着脸上的水滴,大声喊道:“干什么,找死啊?”
俞同递给他一块湿毛巾,说道:“薛助理,侯县长找你有急事,快点穿衣服。”
薛家良看清了眼前的人,接过湿毛巾,擦着眼睛,说道:“几点了?”
“快十点了。”
“是晚上吗?”
俞同说道:“是白天的十点?”
薛家良一听,拉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立刻起床,直奔洗漱间。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一身衣服,踩上鞋就往出走。
昨天回枫树湾的时候,侯明就告诉他,让他头天晚上回来。今天龙熙集团要来人,洽谈在平水建高尔夫球场的事。
侯明还告诉他,对方差不多接受了他们关于建山地高尔夫的建议。今天派代表来,进行首次正式谈判。
紧赶慢赶,薛家良终于赶在对方代表前头,进了会议室。
上楼之前,薛家良征求俞同的意见,自己是先去见县长还是去会议室。
俞同见骄傲的薛家良主动征求自己的意见,他很高兴,让他直接去会议室,县长正在接待龙熙的客人,这会他去不合适。另外,他提前坐进会议室,县长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
薛家良对俞同的建议很满意。
俞同主动给薛家良打开会议室的门。
薛家良感到,原来,他对别人客气一下,还是有回报的。
县招商办、土地局、建设局等单位的人已经坐在了会议室等候。
薛家良进去后跟他们打过招呼,坐在写有自己名字的桌牌前。
他刚刚坐下,就见会议室的门被俞同和小徐分别打开,李克群前头带路,引导着客人就坐。
龙熙集团的几位代表,在侯明、孙月恒的陪同下,进了会议室。
薛家良带头起立,鼓掌欢迎。
这种情况,一般县长是不直接参与谈判的。
平水县政府这边的代表是孙月恒和薛家良。
侯明讲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出去了。他临走的时候,看了薛家良一眼。
薛家良没敢跟他的目光对视,而是低下头,打开笔记本。因为他之前和侯明探讨的一些有关高尔夫的构想,都输入到他的个人电脑里了。
昨晚回到宾馆宿舍后,他就把自己灌醉了,如果不是俞同,自己几乎误了大事。
俞同在路上告诉他,客人到了后,迟迟不见薛家良,俞同就去办公室找他,不在,又给他打电话,关机,他直接坐上车就到宾馆来找他。
薛家良仔细回忆着俞同说的这个过程,如果中间俞同稍微耽搁,那就有可能他出席不了今天的会议了。
想到这里,他对正在给客人倒水的俞同看了一眼,这个平常不显眼的人,今天在他的眼里,忽然很了不起。
第一轮谈判进行完毕。
除去土地价格外和基础设施建设外,其它都达成一致意见。但双方谁都知道,土地价格和基础设施,那是整个项目的重中之重。
侯明陪客人午餐。中途,管春山和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进来了。
薛家良一看,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就是龙熙集团的掌门人,龙熙。
他偷眼看了侯明一眼,就见侯明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热情地请龙熙和管春山入座。
薛家良不知道龙熙刚才在什么地方,但是从侯明的神情中他判断,侯明事先并不知道这位龙总突然出现,看来,管春山也没有提前告诉侯明。
尽管侯明在酒宴开始前有规定,只谈喝酒,不谈工作。但是两位当家人进来后就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