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是孟清野的莫逆之交,也是孟鸢清的第二个师父。
孟鸢清小时候不是跟着外公学习武功,学习兵书,就是跟着药王学习毒术傀儡之术。
经过药王指点,她的毒术傀儡之术也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了。
她还利用过毒术帮助孟清野打了胜战,让外公对她夸奖不已。
跟孟鸢清相反,曲长靖对于毒术傀儡术有些不屑。倒不是他瞧不上这些,只是他觉得打战就要靠人力靠兵法,而不是靠这些有的没的。
这大约便是孟鸢清与曲长靖思维上的那一点异吧。
“你可还记得药师父?”孟鸢清又问。
“记得。”曲长靖道。
“你有没有发现,药师父好像不会老?”孟鸢清问。
据孟清野所说,药王是他少年时在野外意外中毒时遇到的救命恩人,二人一见如故,成为莫逆之交。
此后二人更是一同镇守边关数十载,药王还做了孟鸢清的师父。
这样一来,药王和孟清野应该是差不多年纪的。
在孟鸢清的记忆里,药王虽然有着一头白发,看着非常成熟稳重。然而直到孟鸢清离开关外,药王还是一头白发,成熟稳重。
他的背没有佝偻,手没有粗大,没有厚重的茧子,脸上没有皱纹和斑点。
曲长靖回想一下,他本就见药王见得少,尤其孟鸢清离开关外后。
“仿佛是这样。”曲长靖也不敢肯定。
孟鸢清忽然一笑:“说不定药师父精通医术,学会了驻颜之术呢。诶,药伯伯真见外,我叫了他这么多年师父,也不教教我这个。”
曲长靖忍不住一笑:“兴许他正准备教你,结果你走了。”
“按你这么说,反倒是我外公的事了。”
“其实你可以自己试试,反正你跟他学了这么些年了。”曲长靖道。
“拿我自己试?”孟鸢清挑挑眉,“这么重要的事,要做之前总得找几个人实验一把。不然驻颜不成,还把自己毁了容了。”
孟鸢清说着又挨着曲长靖坐近了些:“长靖哥哥。”
曲长靖听到她这一声撒娇的“长靖哥哥”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准备抽身。
“长靖哥哥别跑啊,你个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这些不成。”孟鸢清追着曲长靖跑,“你别怕,大不了我娶了你,对你负责一辈子!”
两个人一追一跑的,看着绿袅笑得不停。
两个人追赶之间,一个人端着一个托盘过来,就要和曲长靖撞上了。
曲长靖连忙止步,想到自己身后还个毛丫头,立刻转身。
孟鸢清视线被曲长靖挡着,不知道它前面有什么,还一个劲往前冲,
就在孟鸢清要扑倒曲长靖的时候,曲长靖伸手先抱住了孟鸢清,手往下顺势一抬,就将天打横抱起。
孟鸢清靠在曲长靖怀里,头撞了一下他的胸膛,感觉到一种结实的庇护。
她抬头,看着曲长靖那如雕塑立体的脸庞,脸越发红润了。
“小姐都这么大了,还脱不了从前爱玩的心性。”一个人从曲长靖身后转了出来,手上依旧稳稳当当的,没有把菜汤洒出一点。
曲长靖把孟鸢清放下:“差点就撞上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才抱得我。
孟鸢清心里有些失落,连带着面上的笑容也浅了三分。
“今日小姐高兴,我了拿一坛子酒上来,让你和少将军喝个畅快。”孟祥抱了一坛子酒过来笑道。
孟鸢清不假思索道:“好!”
绿袅着急地跺脚,上前拦着孟鸢清:“小姐!”又压低了声音,“你可不能喝酒。”
她来了日子,得保养身子。
孟鸢清没明白绿袅的意思,道:“有什么不能给的,我好长时间没痛快喝酒了,今儿得喝个痛快。”
“孟祥,你去多拿几坛酒来,让府上的人都一块喝!”
“好!”孟祥放下酒就下去了。
绿袅还在那儿挤眉弄眼,想暗示孟鸢清来了那个,得忌口。
孟鸢清在关外长大,没人教她这些小女生的事情。她也不懂。到了京城之后,林氏有意弄些精致的敷衍,好让孟鸢清不伦不类的。
至于曲长靖,那就更别提了,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懂得这些。
不一会,孟祥他们又从外面买了些烧鸡烧鸭给孟鸢清曲长靖做下酒菜,让他们尽兴。
孟鸢清不让绿袅站着立规矩了,让她坐下,三个人一杯一盏一抿,觥筹交错。不一会儿坛子就要见了底了。
孟鸢清已经好些年没有这样痛痛快快地喝酒了,喝着喝着就把自己给喝流泪了,流着流着就开始哭了起来。
“师兄……”孟鸢清哽咽起来,“我好……对不起你……好想你啊……”
曲长靖那袖子给孟鸢清擦眼泪:“都过去了,我不在乎那些了。”
孟鸢清摇摇头:“没过去,没有过去……”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再怎么弥补,都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那样。
“我终于又见到你们了。”孟鸢清一手揽着曲长靖,一手抱着绿袅道,“终于又见到你们了。”
绿袅拿帕子给孟鸢清擦拭脸上泪痕,心疼道:“小姐,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孟鸢清自顾自地摇头:“师兄,等事情解决哦,我,我要去一趟关外,我要见见外公,要见他。”
对于孟鸢清而言,这一切就像个梦一样。
“好,我陪你一起去。”曲长靖伸手搭在孟鸢清肩上。
孟鸢清一边点头,一边痛苦地皱眉,捂着肚子咬着嘴唇不吭声,直到把嘴唇咬得殷红一块。
“哎,小姐肚子疼了。”绿袅连忙起来,“我都说了别喝酒了。”
“她着凉了?”曲长靖第一反应是孟鸢清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肚子着凉了。
绿袅跺脚,不知道怎么跟曲长靖这个大男人解释一通,只好让曲长靖先扶孟鸢清回房休息,明儿请个大夫来瞧瞧。
孟鸢清躺在床上又哭了一会,说了会胡话,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带着三分醉意三分痛处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是她重生之后睡得最熟的一个晚上,如果抛去昏迷那晚不谈的话。
这段日子,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夜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睁开眼睛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城楼之上,耳边是平靖关的啸啸西风,面前的是韦济宁和苏玉那两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