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护国公府出来后,绿袅止不住地吐舌头道:“护国公夫人当真是严厉,刚刚吓得我都不敢说话了。”
“这就把你给吓住了,以后可怎么办呢。”孟鸢清笑道。
绿袅又吐了舌头,孟鸢清抿嘴笑道:“行了,护国公夫人只不过面上看着难相处罢了,她心肠还是好的。这世上多得是看着面善,背地里一肚子坏水的人,那才叫难提防呢。”
孟鸢清把那个装红玛瑙的盒子打开,仔细打量那半块红玛瑙。
不知道这红玛瑙是从一整块原石上切割成这样的,还是本就是这样的石料经过打磨的。
但想到这红玛瑙原本是有两半合成的,孟鸢清便想这是特意切割出来的。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就冲这四个栩栩如生的丫鬟和后面的亭台来看,这雕刻者的手艺堪称顶级了。
绿袅也打量着那红玛瑙,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忍不住好奇询问:“小姐,这红玛瑙上面雕刻的是蝶戏美人对吗?”
“嗯。”反正嫁妆单子上是这么写的。
“可是上面没有蝴蝶啊。”绿袅特意睁大了眼睛去看,试图从那四个少女的肩上裙角以及一切雕刻出来的东西上找到驻足或翩飞的蝴蝶。
没有啊。
“而且。”绿袅皱眉道,“这四个人女子看起来比较像丫鬟啊。”
“确实挺像丫鬟的。”孟鸢清举起那红玛瑙道。
这四个生动地仿佛就站在她面前的少女都梳着双丫髻,一样的身量打扮,看起来个子也小,更不用提还有两个丫鬟跪着了。
“护国公夫人说还有半块,想来那个蝶戏美人在另外半块上吧。”孟鸢清指着站着的两个丫鬟道,“你看她们的眼睛,在看向另一边呢。”
孟鸢清看着她指地得两个丫鬟,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丫鬟的神态动作怎么看着那么暧昧呢?
前世孟府遭到抄家后,她在侯府地位一落千丈,韦济宁为了羞辱她想出不少下作的法子,所以对这些略有了解。
现在她看这两个小丫鬟,从她们低头时的娇羞,偷笑的嘴角,略凌乱的领口来看。
额……
孟鸢清把盒子关上,心开始怦怦跳。
这外公从南诏缴获的宝贝,不会是这么不正经的东西吧?
还是回去问问孟祥,他跟着外公也有挺长一段时间的,应该会知道点什么。
回府后孟鸢清就询问了孟祥关于这个蝶戏美人的事。
孟祥端详了那红玛瑙一会道:“我当年有幸接触过这红玛瑙,当时是一整个的球,就像银香囊一样,只不过它不是上下两半而是左右两半。这上面的花纹确实是其中半块上面的。”
“那另外半块上面是什么?”孟鸢清问。
“另外半块就是蝴蝶戏美人了。”孟祥道。
孟鸢清还想追问一下蝶戏美人是怎么个戏法,毕竟她只听说过美人捕蝶的,蝴蝶反过来调戏美人还是少有的。
但是她想了想,还是算了,没什么好问的,问了也没答案。
“师兄那里可有消息?”孟鸢清问。
“没有。”孟祥老实回答,走补充了一句,“军营是少将军的地盘,小姐哪还用得着担心他。”
孟鸢清粲然一笑。是了,军营是曲长靖的地盘,他这个人平时看着不会交际不谙世事的样子,可一进了这样的地方整个的就变了个人似的。
“侯府和襄王府呢?”
“看样子。韦济宁照常出门回府,府内也没有什么动静。襄王也是如往常一样。”
“那苏玉呢?”孟鸢清问。
“自那日宴席之后,苏玉依旧被关了起来,只是待遇仿佛好了些,请了大夫给她看病,送得饭菜也好了些。”孟祥道。
襄王去了一趟苏玉的地位就有了大幅度转变,不知道襄王是不是从邱琰那儿听来了什么,所以暗中打压了韦济宁一番,暗示他要对苏玉好。
可是邱琰那几天不在京都啊!
孟鸢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只好让孟祥好生盯着点。
又过了些天,孟祥收到了侯府的一个惊天大消息,这个消息离谱到孟祥用了好一会时间才使得自己镇静下来。
他没敢第一时间告知孟鸢清这个消息,又用了几天时间跟侯府里的细作反复确认了几遍才相信那是事实。
然后不情不愿地挪着脚步到了孟鸢清跟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可是侯府和襄王府有消息了?”孟鸢清猜测道。
“是。”孟祥硬着头皮说。
“什么消息你尽管告诉我就是了。”孟鸢清道。
孟祥看着绿袅,吞吞吐吐的。
绿袅识趣地就要走开,孟鸢清拉住绿袅的手道:“绿袅不是外人,孟大哥有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孟祥头顶黑线哭丧着脸,他可不是把绿袅当外人了,而是这些话当着两个姑娘家说实在有些不妥。
“孟大哥,你别把我当小孩子了。我在关外跟着外公的那些年,除了塞外的风沙和战场的鲜血外也见识了不少事。有什么你只管说就是,我抗得住。”
孟鸢清做得最坏打算无非就是苏玉被韦济宁给弄死了,至于具体是怎么弄死的,知道个一二就够了。
孟祥闻言重重地吐一口气道:“苏玉被韦济宁……送进——襄王府里了。”
!
孟鸢清和绿袅纷纷一惊,二人面面相觑,皆是不可思议。
“孟大哥,此事不可胡说,他们可确定了?”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孟鸢清忍不住要再确认一遍。
孟祥苦笑道:“我前些天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惊讶得不行,因此特意等了两天,等他们再反复确认过后才敢来通知您的。”
孟鸢清闭着嘴,喉咙发痒,仿佛刚刚吞进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他们怎么说得?”孟鸢清问。
孟祥道:“襄王离府后,苏玉的待遇便好了不少。韦济宁破天荒的请了好大夫给她瞧身子,还给她熬了许多名贵药材补养,制了新衣。”
“这些略过,说重点。”孟鸢清喉咙里那股恶心感依旧没有消散。
“五天前,韦济宁趁夜色偷偷把苏玉装进一辆马车里送进了襄王府。”